CP:燦烈 x 伯賢、世勳 x 鹿晗、Tao x Kris、Kai x D.O
原作地址: http://inkin-brushes.livejournal.com/tag/AU%3A%20zodiac
翻譯授權:
相關說明介紹請參見置頂文!本文禁轉!
﹣﹣﹣﹣﹣﹣﹣﹣﹣﹣﹣﹣﹣﹣﹣﹣﹣﹣﹣﹣﹣﹣﹣﹣﹣﹣﹣﹣﹣﹣﹣﹣﹣﹣﹣﹣﹣
NOTES:居然已經到第20章了,看了一下字數統計也有20萬字了!自己莫名其妙都有點感動(←不用理我)。真的謝謝來看文的各位給我動力! 下一章可能會遲幾天再PO了,我這兩天又要出差去了TT (新聞天天播劫機事件我都有點怕怕的了orz) 對了,原作者最近有在Tumblr上出現了一下下,但,還是沒說要什麼時候更新結局TT
﹣﹣﹣﹣﹣﹣﹣﹣﹣﹣﹣﹣﹣﹣﹣﹣﹣﹣﹣﹣﹣﹣﹣﹣﹣﹣﹣﹣﹣﹣﹣﹣﹣﹣﹣﹣﹣
20.
營地里異常安靜,明明大家都沒有睡著,卻比睡著了還更沒有聲響,唯一的對話聲從火堆邊窸窸窣窣地傳來。Suho坐在一旁,一邊啃著麵包,一邊考慮著是不是應該讓Kai去幫他們偷些食物來了;以鹿晗這幾天消耗食物的速度來看,他們急需一些補給。當然,Suho很高興看到鹿晗終於又恢復了進食。他仍然有些過瘦,卻比之前已經好了許多,從各方面看來,都算基本恢復了正常。所有人對這奇妙的變化依然毫無頭緒。這幾天,他們在休息時把整件事的過程回顧了一遍又一邊,唇槍舌劍地討論了各種可能性,卻依然是無解。
Suho看著鹿晗快速吃掉了自己的食物,又從世勳手裡拿了一些繼續往嘴裡塞﹣﹣世勳之前顯然是故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之後他又轉向了不遠處挨在一起說著悄悄話的Kai和暻秀。營地裡唯獨這兩人的表現最是一如往常,暻秀聽著Kai說的話,時不時大笑幾聲,在安靜的營地裡顯得特別響亮。
其他人都為了即將到來的明天而有些焦躁不安。明天一早,他們就能到達燦烈的城市;明天一早,燦烈就將面對那殘酷的真相。明明是等待已久的結果,近在眼前時,卻沒有人真正抱著期待。他們無法預料燦烈的反應,但就算抱著最樂觀的態度,也想像不出什麼會讓人喜聞樂見的場面。大家都希望燦烈能快點察覺真相,接受現實,倒在伯賢懷裡哭一會兒,然後馬上宣佈加入他們的陣營,一起去討伐那罪惡的國家。但誰也不是傻子,在現實世界裡,怎麼可能上演如此完美的劇情。
燦烈安靜地坐在火堆邊,盯著火焰,目光渙散。離那個地方越近,他就越是緊張和怯懦起來。一邊的Chen看起來正在勸他吃點東西,而隔著Xiumin坐在另一邊的伯賢則是一臉若有所思。
有人不在。Suho想著站起身來,把手中剩下的麵包遞給了還在四處‘覓食’的鹿晗,向外走去,想看看藝興在哪裡。這幾天,他和燦烈類似地,好像在逃避什麼,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呆著,只有別人主動跟他說話時,才會應付地答幾句。Suho之前想當然地以為是Chen的緣故﹣﹣這兩人原來總是在一起吃飯聊天,但現在Chen全完被燦烈給佔據了。但時間久了,Suho也漸漸生出些擔心來,畢竟藝興生來的性格本不是這麼安靜的。
藝興坐在龍身側的一片陰影里,遠遠地躲開了溫暖又明亮的火焰。Suho緊挨着他身邊坐下了,問道,“你醒著嗎?”
“嗯,”藝興小聲答應著,稍稍轉了轉頭,讓光線映在臉上,“有什麼事嗎?”
“沒有,”Suho說道,“我只是。。藝興,你最近還好嗎?”
“嗯,挺好的。”
Suho咬了咬下唇,“你這幾天也太安靜了,我有點擔心。鹿晗,呃,他發生那件事以後,你就有點怪怪的。你怎麼了?”
“我很好,Suho。沒什麼怪的。”藝興又把臉別了回去。
“不對,你就是有什麼事瞞著我,”Suho又往藝興身邊湊了湊,用手臂蹭了蹭藝興,“是什麼?”
藝興重重歎了口氣,又輕笑了幾聲,“你總說你不想再當隊長了,但你還真是個當隊長的料。真的,你真是個好隊長,要不是有你,我們活不到現在。”Suho覺得臉頰有些發燙,不知道該作何回應,皺起眉,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藝興又歎了一口氣,“我最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而已。”
“思考?”Suho問道。
“對,思考,”藝興換上了更加確定的語氣,“也有點疑惑,然後還有些害怕。”
這可不是好現象,因為藝興幾乎從來沒說過害怕的。“害怕?怕什麼?燦烈?”
“什麼?”藝興驚訝地問道,“燦烈?不,不是他。他只是,我也說不上來,看上去就是個情緒有點失控的人罷了,沒什麼可怕的,反倒是有點可悲。我說的不是他,是鹿晗。”
“鹿晗?”這次輪到Suho驚訝了。
“他﹣﹣”藝興頓了頓,一隻手搓著臉頰,“我說的話,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不會的,”Suho應著,隱隱覺得情況好像更糟了。
“我不知道之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當然大家也都不知道。但不管是什麼東西,他簡直是被千刀萬剮了一樣。那些力量,幾乎要把他撕裂了。其實我把手貼到他胸口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這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了,Suho皺著眉想著,不明白為什麼藝興突然在這件事上糾結起來。“嗯,”Suho說道,“他本來是註定要死的,你記得嗎?那是他的預言,他自己說他會死的。所以他傷得這麼重也是合理的。但是你在他沒死之前就救活了他﹣﹣”
“不是的,Suho,你不明白,”藝興有些激動地說道,“他已經死了。”
Suho眨眨眼,“你的意思是,你讓他起死回生了?”他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不是,”藝興呼吸急促,“我只是,”他焦躁地用手把頭髮全部向後撥著,“他沒有呼吸了,心跳也完全停了。“
“但是,你說過,”Suho一點也沒明白藝興的意思,“你告訴我們他還有一點心跳,所以,正﹣﹣”
“我說謊了,”藝興說道,“出於很多原因。至少當時Kai和世勳都成那樣了,我不能讓他們再崩潰下去。但我自己其實也快瘋了。我居然讓人恢復了心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雖然他什麼都停了,我又真的有感到一點生命的跡象,真的是,非常非常微弱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能感覺到的。我更想不到我居然把那點微弱的火花恢復成了熊熊大火。而且,我居然還好好的,甚至都沒有‘溢血’。”
Suho心中疑惑萬分,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但是,那﹣﹣”
“那真的是不可能的事,”藝興說道,“真的不可能。但是這卻成真了,Suho,它真的發生了。我有點不能接受。”藝興又沉靜下來,整個人再次埋進了陰影里。
Suho終於有點理解了他最近躲避人群的原因。如此異乎尋常的事情,怪不得藝興驚慌失措。“我覺得吧,”Suho喃喃說道,“那天發生的事,有很多無法解釋的東西,至少從現在來看,沒有人能理清頭緒。但也許過些日子,答案就會浮出水面了。在那之前,你不能﹣﹣這真的不是什麼合乎常理的事情,你不必太過糾結。”
藝興歎了口氣,“我知道。但這很難。我忘不了那種感覺,明明已經摸不到心跳了,可是就在我掌下,鹿晗的心臟又重新跳動起來。我真的覺得很可怕。”
“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再有第二次了,”Suho說道。他確實也是這麼想的。
“嗯,我也覺得不會了,”藝興打了個寒顫,“也許只是我天真的想法吧。我不知道。”
Suho站起身來,伸手拉住了藝興的胳膊。“坐到火邊去吧,”他說道,“比這裡暖和多了。”
藝興頓了一會兒,Suho以為他要拒絕,但他最終還是順從地站了起來,跟著他回到了火堆邊。
﹣﹣
塵土煙灰的的氣味越來越熟悉,暻秀皺著鼻子,慢步走進了燦烈的城市,嘗試著只用嘴呼吸。好在這次,他們不用再在這樣一個灰土覆蓋的地方呆太久。
在暻秀眼裡,燦烈的城市和Chen的家鄉看起來極為相似,只是面積稍大一些,四周也沒有城牆。建築全部都由一樣的石頭和磚瓦築成,連形狀也大致相同。從空中俯瞰的時候,他發現這座城裡有一個很大的湖泊,大到甚至一時讓人以為是海。暻秀知道燦烈的家鄉是以漁業為生,只要不碰上乾旱的年頭,就總是有取之不盡的資源。燦烈的家族本身也是靠打漁發家致富的。
既然沒有城牆,那就自然也沒有城門,眾人不知不覺就走入城中。城市外圍的建築較為矮小,越靠近市中心,建築就愈發高大。街道仍舊是十分寬敞的,龍甚至能跟在他們身後走著,小心地跨過散步地上的殘骸。
燦烈走在最前方帶路,脊背直挺,一語不發,Suho的眼神像警覺的鷹一般盯在他身上。大家的目光也都在燦烈周圍徘徊。他今天臉色一直不太好,嘴唇緊緊抿著,失去了血色。燦烈無法預料的反應讓大家都頗是緊張。如果事情不順意,燦烈被惹惱的話,不難想像他盛怒之下會爆發出的攻擊力。
但直到現在為止,他還算是鎮靜的。眾人讓鹿晗儘量控制住燦烈的情緒;暻秀看了看鹿晗,覺得他的臉上表情有些怪異,但好在也完全不是擔憂害怕的樣子,這讓人放心了許多。
“我不喜歡這裡,”暻秀喃喃自語著,試著躲避時不時闖入視線的焦黑的屍體。這過分的寧靜下埋葬了過多的冤魂,想想就覺得沉重。
“我明白,”Kai說著,安慰地揉了揉他的胳膊。
他們繼續走著,這一片死寂也越來越恐怖,暻秀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他倒是希望燦烈能多少有一點反應。
暻秀走到鹿晗身邊。“他﹣﹣怎麼樣?”
“他沒有發怒,”鹿晗緊張的說道,“他,怎麼說呢,是悲痛。有悲痛,也有懊悔,但是他把所有情緒都用麻木掩飾住了。”
“呃,聽上去真‘讓人放心’啊,”暻秀嘟囔道。
“我不會讓你出任何事的,“Kai說著,一隻手臂環住了暻秀的肩。
暻秀歎了口氣。轉角處一陣輕風撲面而來,帶著煙塵和一陣濕氣,嗆到了喉嚨,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那陣水氣過後,大湖的景象就在眼前展開,寬闊的街道盡頭,是陽光下水面上閃動的光。
“那裡就是市中心,”Chen介紹道。他指著兩條大街交匯處的一塊巨石,“火之國城市的市中心都會擺放這兩座神明的塑像,象徵著他們的守護和庇佑。當然,我們那兒比較不同,還特地為他們建了一整座神廟。”
“那是石像?”Xiumin低聲問道。
“曾經是,”燦烈嘶啞的聲音傳來。他走到那巨石跟前,伸出手小心地觸碰著那融化了的石像。暻秀已經在Chen的城市裡見過那兩位神明的象徵,這裡的石像也基本相似,只是規模小了許多。他又看看四周,其他的石質建築也盡是坍塌在地,化成了一灘泥,完全沒了建築的形狀。
“是火之操控者,”暻秀下意識地歎道,燦烈垂下了頭。
“燦烈,”伯賢柔聲叫著,聲音顫抖。剛才他一直落在隊伍的最後面,沉默不語地保持著自己的步調。暻秀這才發現,他好像已經哭了很久,滿臉都是無聲的淚水,“燦烈。”
燦烈沒有回頭。他背過身去,不再看那脫了形的石像,躊躇了幾秒,就又邁步向前走去,步子越來越快,最終奔跑起來。伯賢高喊一聲,Suho同時露出了驚惶的表情,拔腿追了出去。伯賢也立刻跟了上去,暻秀只好也哀歎一聲,跑著跟上了燦烈的步子。大家都跟在他身後跑起來,漸漸到了長街的盡頭。龍的身子塞不進接下去的小路,只好尖叫一聲,停下了步子。
“她一會兒又該生氣了,”Kai抱怨道,“那天沒聽她的話,跑開受了傷,之後她就一直看我不順眼。”
“哼,”暻秀喘著氣,想起那天的事也是不太開心。那天爆炸的時候,也不是不能理解Kai急著跑出去的心情,但他就是不能原諒他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
“他要跑去哪兒啊?”Tao氣喘吁吁地問道。
“家。”伯賢帶著哭腔。
燦烈的身影很快就不見了。他身高腿長,又像逃亡似的跑得極快,誰都跟不上他的步子。幸好還有伯賢可以帶路。
燦烈的家離湖邊的碼頭非常近。這裡的毀壞程度並沒有市中心那麼嚴重,但房子也都燒成了空殼。從留下的殘骸里並不難想像出它曾經的華美。伯賢剛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不禁停住了腳步,哭泣聲中帶上了深深的無力和絕望。建築的外圍有一道矮牆,中間是一座高聳的拱門。但木質的門已經燒成了灰,而拱頂也在高溫中扭曲了原有的形狀。越過矮牆頂,還能看見一些建築的殘骸,但所剩不多。
伯賢率先穿過了拱門,眾人也紛紛跟了進去。幾株焦炭般的樹幹出現在眼前,庭院中應該曾經還有個噴泉,現在已經幾乎看不出原型。燦烈正站在房門內,背對著眾人,耷拉著肩膀。房子里什麼也沒留下,所有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只有牆壁上斑駁的炭色暗示著曾經掛著照片的位置,還有地上厚度不一的餘燼顯示著傢具曾經擺放的地方。
伯賢哭著,差點癱倒在地,Suho趕緊抓住他的手臂,支著他的身子。“我們快離開這裡吧,”伯賢痛苦地說道,“這裡﹣﹣我受不了﹣﹣燦烈,拜託了﹣﹣”
燦烈似是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一邊膝蓋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另一邊也隨之跌了下來,掀起的煙塵盤旋在他周身。他的雙手緊緊按住胸口,好像在挽留著自己最後一分力氣。他發出一陣陣無助又悲痛的嗚咽,最終仰起頭尖叫出聲,淒厲的聲音攝人心魄。暻秀禁不住渾身緊張起來,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
尖叫聲突然又戛然而止,燦烈的頭向前低垂下去,頭髮完全擋住了臉。接著他雙手撐地,向前撲倒了,無法抑制自己的顫抖和啜泣。那聲音是那麼痛苦,暻秀甚至聽到身後的鹿晗也輕聲哭了出來。燦烈像呼吸困難似的大口大口喘息著,握緊了拳頭又放開,手指似乎要嵌進地面。
“大家,”伯賢哭著,呼吸也早就亂了節奏,“大家都﹣”他掙開了Suho的攙扶,也跪倒在燦烈身旁,深吸了幾口氣好像還想說什麼,但又斷斷續續地說不出口。最終,他只是安靜地把手扶在了燦烈的肩上。
燦烈抬起頭,轉頭探看著,看到伯賢的那一刻,發出了受傷的小獸似的嗚咽聲。下一秒,伯賢就猛地把他拉進了自己的懷裡,讓他的頭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燦烈楞了一下,似乎想要推開,但接著他還是回抱住了伯賢,手指揪著他背後的衣衫,把臉埋在他的肩窩里繼續著哭泣。伯賢的臉頰貼住燦烈的頭髮,肩膀不停地顫抖。
“都沒了,”燦烈歎道,“什麼都沒了。”
“我知道,”伯賢用破碎的聲音應道,“我知道。”
“我所愛的東西全沒了,”伯賢收緊了自己的懷抱,指節泛白。暻秀看到他無聲地動了動嘴,還是把臉埋回了燦烈的髪間。燦烈的一隻手放開了伯賢的衣服,撫著他的背一路向上,摸索到伯賢的脖子,貼著他的皮膚,“差一點,就全沒了。”
伯賢身子輕顫,歎了一聲。燦烈的手又從他的脖子上落下,重新回到背後抓住了他的衣服,啜泣聲越來越大。
“我受不了了,”鹿晗虛弱地說道。暻秀沉浸在跪在房間正中的兩人巨大的悲痛之中,並沒有回頭查看,只隱約聽見鹿晗跑出房間的腳步聲。接著,門外突然響起了鹿晗的尖叫,尖銳又恐怖地,讓暻秀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暻秀一轉頭就看到世勳把鹿晗從門廊上拉開了,下一秒,一束火光就向屋裡直射而來。鹿晗摔倒在地,踉蹌著差點被擊中。“是火之國的部隊!”鹿晗高聲叫道,世勳擋在他的跟前,掩護著他的身子。“還有很多﹣﹣”
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走近屋裡,身後跟著的大批人馬也漸漸經過燒燬的門廊,在房間里聚集排開。看樣子他們已經在此埋伏了很久。
那些士兵沒有給他們一點排兵佈陣的機會,幾道火光立刻從不同的方向迸發出來,瞄準了不同的目標。藝興發出了一聲尖叫,暻秀聽見身邊一聲輕響,緊接著Kai就把他傳送到了房間的另一頭。他現在正站在Suho身邊,屋子中央的燦烈一下推開了伯賢,站起身來,露出了令人害怕的兇狠神情。
Suho伸出一隻手在空中劃了一圈,掀起一道水痕,跟著他的指間環繞著。暻秀瞪大了雙眼,看著Suho把那些水分聚集成一團,一下推出去,擊中了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士兵。那人的胸口留下一個大洞,倒在地上死去了,他身邊的同黨立刻警覺地向他們的方向射出一道火光。暻秀指揮著地上的幾塊碎石在空中形成一道防護牆,阻擋了火焰的攻擊。
他能感覺到石牆在火焰無休止的攻擊中漸漸變得滾燙,只好用盡全力控制著它的形狀。Suho在一邊低聲咒罵著,暻秀看到Kai掏出了自己的匕首,就又消失了蹤影。不久之後襲來的烈火突然停住了,暻秀散開了眼前的石牆查看著前方的動靜,接著迅速將一塊大石射向一個正在與世勳交鋒的火之國士兵,那人被狠狠地撞到了牆上。
Suho已經在與另一個人對壘,而Kai的身影則不停變換著位置,在房間四處閃動著,暻秀幾乎捕捉不到他的痕跡。對方的人手比暻秀想像中要多得多。一個人突然撲向暻秀,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那人就突然分成了兩塊倒在了地上,原來是被Tao射出的氣流的利刃劈開了。
一些還未燒盡的木質房梁此刻都已經著了火,濃煙在屋裡升騰。暻秀的視線越來越不清晰,再難防備不斷襲來的攻擊。他團身一滾,躲過了一道火鞭,蹲在地上粗重地喘息著。一陣痛苦的尖叫聲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他伸直了脖子四處尋覓著聲音的來源,卻只看得見滾滾的黑煙。
暻秀並沒有錯過那道突如其來的烈火,強光穿過濃煙直射進他的瞳孔。他起初以為是著火的房梁開始掉落,後來才意識到這異乎尋常的紅光,一定是燦烈。
“大家快出去!”暻秀高叫著,勉強站起身子。門已經被堵住了,但他發現了牆上透進來的光,推測那裡應該曾經是一扇小窗。他躍上了窗口,身子蹭過一些碎玻璃摔了下去,最終落在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上。“靠,”暻秀咒罵著往邊上一滾,才發現剛才被他壓住的正是藝興。藝興臥在地上怒瞪著他,要不是渾身通道無法動彈,可能真的會上來給他一巴掌。暻秀慌忙站起來把胳膊架在藝興的腋下,想把他從窗邊拉開。藝興痛苦地失聲尖叫出來,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暻秀剛把藝興挪開,Suho就搖晃地從窗臺上滾了下來。接下來出現的是Xiumin,他制服的肩部已經被燒掉了,露出的皮膚一片通紅的燙傷。濃煙從燦烈殘破的房子的各個縫隙逸出,火舌也時不時地冒個尖。燒灼的呼嘯聲越來越響,操控力加持過的火焰是非同尋常的猛烈。“Kai,”暻秀聽著房中傳來的痛苦尖叫聲,不禁哀嚎道。
大火在一瞬間突然就完全熄滅了,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過了很久,哪裡也都沒有響動。暻秀的心臟突突跳著好像快要蹦出胸腔。終於,角落裡出現了一個蹣跚的身影,那人劇烈咳嗽著,還牢牢抓著另一個人的手腕;是Kris和Tao。兩人全身都沾滿了灰黑的餘燼,Tao瞪著雙眼,眼淚在臉上拖出兩道淺色痕跡。
“大家應該都沒事吧,”Kris說道。Tao轉過頭去一陣乾嘔,肩膀不停地顫動著。
暻秀湊到窗前,向房間里探看著。“看不清的,煙太濃了。”Kris跟著站到他身邊,向屋裡送出一道輕風,稍稍驅散了煙霧。裡面只有三個還直著身子的活人,剩下的所有人都已經燒成了碳。燦烈的身子護在伯賢身前,收住了兇狠的表情,明明是戰勝者,卻一臉被擊敗的痛苦模樣。
伯賢坐在地上抬頭盯著燦烈,看上去又驚又怕。暻秀起初差點沒發現屋裡的第三個人:Chen。他蜷縮在角落裡,漸漸放下了抱在頭上的雙手。Kris最終驅散了所有煙霧,Chen站起來爬出了窗口,像喝得半醉似的穩不住自己的步子,Kris慌忙扶住了他。Chen的雙腿顫抖著,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Kai在哪兒?”暻秀瞪大眼睛問道。房間里還有許多人,然而都是些再沒法辨認容貌的屍體了。
“先知大人呢?”Kris補充道。
“我沒有﹣﹣”燦烈的聲音相對平靜,但聽得出帶著一些歉意。
“Suho!”
是世勳正牽著鹿晗向他們跑過來。兩個人渾身都沾滿了塵土,但看上去都沒有受傷。暻秀伸長了脖子,希望能看到Kai的身影,但是,那兩人身後卻再沒有別人。
“Kai在哪裡?”暻秀用有些歇斯底裡的聲音重複道。
“他沒和你在一起?”鹿晗驚訝地反問道。暻秀搖了搖頭。
暻秀無言地看著燦烈和伯賢先後爬出了那窗口,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燦烈不小心遇上了他的目光,不禁有些瑟縮。“我發誓,我沒有﹣﹣”
“藝興?”
Chen突然快步跑過暻秀身邊,重重地撞了一下暻秀的肩膀。暻秀收回了瞪著燦烈的眼神,拼命壓抑著對他大吼大叫的衝動。他又回到窗邊向屋裡張望起來,眼神流連過每一具屍體,想要分辨出熟悉的面容。但沒過多久,他就跌跌撞撞地退開了,看著倒在地上的藝興。
藝興還躺在暻秀之前把他拖到的位置,雖然脫離了險境,但離開眾人較遠,剛才幾乎都沒有人發現。看樣子,他從窗子翻出來之後,應該是掉在了一片碎玻璃和尖銳的碎石上。他右側的臉頰拉了一個很大的口子,正在流著血。他的衣服也都撕裂開了,到處散佈著血跡。Chen小心地檢查著他的傷勢,藝興發出一陣疼痛的嘶嘶聲。
“我看到你跳出來了,”Chen說道,“但不知道﹣﹣”
“玻璃,我的腿上有玻璃,”藝興哀叫道,“好痛。”
“此地不宜久留了,”Suho看著眾人說道,“你還能動嗎?”
“能吧,”藝興喘著粗氣,“骨頭都沒斷,只是,腿里紮進了好多玻璃。誰來扶著我就行。”
“我們還沒找到Kai呢,”暻秀尖聲說道,“他人呢?”
“喏,”Xiumin向暻秀身後指了指。
暻秀轉過頭,聽見幾聲有節奏的口哨聲,接著就看見龍正向他們飛過來。她在上空急速盤旋了幾圈,好像找不到足夠的降落空間。最終她還是放棄了掙扎,直接落在了略有些狹小的庭院里,尾巴正打在躺滿了屍首的房間頂上,掀起一陣黑灰。
“Kai,”暻秀尖叫一聲,劇烈咳嗽著,踉蹌地跑到了龍身邊。Kai正坐在龍背上,暻秀看著他一個翻身,從側面滑了下來。
“對不起,她剛才受驚了。我看燦烈完全控制了局勢,就先溜了,”Kai對著暻秀說道,又轉向Suho,“我們趕緊﹣﹣”
暻秀湊到Kai身邊,對著他的臉狠狠揍了一拳。Kai吃痛地晃了晃身子,沒站穩連退了好幾步,捂著臉驚訝地看著暻秀。“痛死了!”暻秀大叫著,彎曲的指節嘎吱作響。
“痛死了,”Kai重複道,揉著已經顯露出淤青的顴骨。
暻秀深吸一口氣,感覺鼻子都在噴火,氣得說不出話來。“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對著Kai的臉大叫了幾聲,跺著步子走開了。
“暻,暻秀?”Kai猶豫地小聲對著他的背影叫道。
暻秀完全不搭理他,自顧從龍的腿部向上攀著,爬上了龍背。他擠到了兩個極近的背刺之間,那個位置根本塞不進第二個人。他又探頭向Kai怒吼了幾聲,接著便坐了回去,雙臂交纏在胸前,怒氣衝衝地喘著氣。
“他應該是生你的氣了,”鹿晗好心地提醒道。他伸腳用力踹了一下Kai的小腿,在聽到痛叫聲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們都以為燦烈一不小心把你也炸熟了呢,”Kris說道。Tao責備地瞪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
“我才不會呢!”燦烈不悅地高聲反駁道。Chen向他挑了挑眉,燦烈有些洩氣地長歎一聲,語氣低沉下去,“我當然不會這樣做。剛才﹣﹣我都看到了,你們想讓我看的﹣﹣我已經明白了。”
“那真是謝謝了,”Kris面無表情地應道。這回是伯賢皺著眉,責備地瞪了Kris幾眼。
Kai直起身,大聲說道,“各位,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要說什麼一會兒有的是時間。”
燦烈低頭看著地面,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Kai輕鬆地把鹿晗傳送到了龍背上。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再也沒有因此‘溢血’過。他安頓好了鹿晗,就又出現在地面,把藝興也送了上來。暻秀呆呆地看了一會兒他忽上忽下的身影,回身靠在身後的背刺上,把臉縮進了衣服上的毛領里,這才覺得眼淚幾乎快要掉下來。他剛才真的快嚇死了。
確認所有人都坐好之後,Kai走到了暻秀身邊,這才發現那裡根本沒有他的位置。他低頭對著暻秀眨眨眼,眼裡帶著受傷的感覺,還有一點疑惑。暻秀只是搖搖頭,又把脖子往衣服里縮了縮。
Kai舔了舔嘴唇,意識到所有人都在等他,只好放棄似的歎了口氣。“我們之後再聊吧?”
暻秀不敢再看他,只低聲應道,“好。”Kai轉身走開了,找到另一邊的空位坐下。暻秀偷偷抬眼瞄著,想看看Kai到底坐在了哪裡,卻不小心撞上了鹿晗的眼神。鹿晗對他露出一個同情的微笑,暻秀慌忙轉開了目光。
Kai又一次確認大家都坐好之後,龍就起飛了,扇動的翅膀帶起了一片煙雲。藝興發出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但一會兒就又沒了動靜。燦烈的故鄉在腳下快速縮小著,寬大的街道模糊起來,龍向着大湖的方向,直衝北方而去。
他們剛開始加速不久,暻秀身後就傳來一聲驚叫,“小心!”暻秀快速轉過頭,眼見一道火光從地面射出,向他們直直噴來。火焰燒到了龍的翅膀,一股焦味直衝進暻秀的鼻孔。龍尖銳地大聲尖叫起來,轉眼之間燦烈也回擊出一道火鞭,但龍飛得太快,一下離開對方太遠,火鞭錯過了目標,落在一片空地上。
世界突然顛倒過來,暻秀感覺到屁股下的龍背快速震動了一下,猛地甩開了他的身子。他掙扎著想要找到個支點,但伸出的手只是輕輕碰到一根背刺,沒有握牢就滑開了。手掌劃過片片溫暖又光滑的鱗片,但根本沒有能抓牢的地方,龍突然轉了向,他徹底掉了下來。
“Kai!”他驚叫著,感覺自己的身子正在迅猛地下墜。龍的身影越來越遠了,地面卻越來越貼近,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耳邊呼嘯的風聲。急促的氣流瘋狂地摩擦著身子,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胃里也不停地翻滾。尖銳的惶恐在身體里擴散開來。
身體墜落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來不及再想什麼,就撞在了地上。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