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燦烈 x 伯賢、世勳 x 鹿晗、Tao x Kris、Kai x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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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春假最後一天TT 明天就要上班了。。。 送上假期里翻譯的最後一章~ 這章內容也很重要哦，留下的一個謎團，要再過個5，6章才會解開。話說親愛的原作者們自從1月更新了29章之後，就又是不見蹤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大結局啦TT --by 飽受花粉症困擾的Chel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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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Kai背靠著龍的身子，正欣賞著日出。龍的鱗片散髮著宜人的溫度，驅散了清晨的微涼，讓人有點昏昏欲睡。一邊的世勳不知何時睡著了，頭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歪在一邊。Kai本想叫醒他，但自己也實在懶得挪動身子，就也隨他去了。
暻秀在睡袋裡翻了個身，哼了幾聲，Kai不禁微笑起來。真是個漫長的夜晚啊。到現在為止，鳳凰還沒有試圖逃跑過，感覺他會是個很有趣的人。Kai還沒有正式地做過自我介紹，莫名有些期待對方的反應。
雪白的大地上，清晨的微光似乎也染上了些許清冷，在身邊拖出一道長而模糊的影子。睡著的人們開始有了些騷動，一個人影坐起身來，看向日出的方向。Kai眨了眨眼，發現那居然是鹿晗。這幾周來，他還從來沒有自己主動起床過。“鹿晗，”Kai輕聲喚道，“再睡一會兒吧，還有點時間。”
“不了，也沒多少時間了，”鹿晗轉頭看著他，初升的陽光從Kai身後照來，他的臉陷入了一片陰影，“世勳睡著了？”
“是，一邊睡一邊流口水呢，”Kai伸展著四肢，打了個呵欠，“懶得叫他了，反正一會兒大家都該起了。”
“鐘仁，”鹿晗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畏縮。但是Kai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波動，一下坐直了身子。“幫我個忙好嗎？”
“你先說是什麼忙再說，”Kai慢慢地把頭靠向一邊，“如果想讓我把你和世勳轉移到什麼秘密基地的話，就免談了。”
鹿晗歎了口氣。“我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也不會讓你做你做不到的事的。只是﹣﹣拜託你給我個承諾吧。”
Kai不敢看鹿晗的表情，心裡已經有些慌張起來。“好吧，”他猶豫地說道，“是什麼？我盡力。”
“我希望你能答應我，”鹿晗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顫抖，“如果我讓你帶著其他人一起跑的話，你必須照做，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必須聽我的。”
不安和恐懼在Kai的心裡蔓延開來。“什麼？你什麼意思？”
“答應我，”鹿晗堅持道。
“你在預言里看到什麼了吧，”Kai平靜地說道，“你沒有全部告訴我們。”
“我想要保護你們，”鹿晗說道，“所以我才要讓你幫我的。我不能說理由，反正，相信我吧。求你了，答應我。”
Kai嚥了一下口水，“好吧，我答應你。”
鹿晗重重地點點頭，伸手慌亂地抹著臉。Kai蜷起腿，正想要起身過去，鹿晗卻突然說道，“燦烈醒了。”
一邊的一個睡袋動了兩下，燦烈從中坐了起來，頭髮淩亂。“不好意思，”他說道，“我不想打擾你們的。”Kai覺得燦烈好像和他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沒關係，”Kai溫和地說著，站起身來，“也該叫大家起床了。”他轉身踢了踢世勳的大腿和屁股，慶倖著正好有時間讓他先想想鹿晗剛才讓人捉摸不透的話。鹿晗分明是看到了什麼，但卻又故意掩飾了，這件事讓他越想越是擔憂。鹿晗不應該以一己之力保護他們所有人。
世勳哀歎一聲，胳膊肘猛地集中了Kai的小腿，“我醒了，你個混蛋。”
“嘿，虧我好心讓你睡了這麼久，”Kai抱怨著，走去搖醒了暻秀，“起來吧，王子殿下。”暻秀有些不悅地哼了幾聲，把臉埋在了被子里。Kai歎了口氣，放棄地先去叫別人了。Kris已經醒了，被Tao壓著的胳膊似乎很疼的樣子。Kai決定和他們兩人保持距離。
Suho迅速爬了起來，立刻開始分派早晨的食物。燦烈還是拒絕了邀請，不過Chen堅持讓他啃了些麵包，伯賢在一旁靜靜看著兩人，一語不發。Kai接過食物，在鹿晗身邊坐下。鹿晗閃避著他的眼神，但Kai還是看出他剛剛哭過。
“鹿晗，”Kai柔聲喚道。
“別問，”鹿晗應著，給了Kai一個虛弱的微笑，“沒事的，一切會好起來的。你別擔心了。”
Kai皺了皺眉，剛想說話，世勳就走了過來，坐在鹿晗的另一側，環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向自己。鹿晗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枕在世勳的肩上。Kai決定給兩人留點空間，就默默起身去收拾行李了。
暻秀還和被褥胡亂糾纏在一起沒有起身。Kai猛地拉住墊子用力一抽，把暻秀從被窩裡抖了出來。暻秀仍然抱著最後的被角不肯鬆手，但發現自己的屁股都已經著了地，只好認命地站了起來，拍著屁股抱怨道，“瞧你幹的好事。”
Kai先捲起自己的睡袋，捆好，固定在龍的身側，無視了暻秀哀怨的眼神。等到他再回來時暻秀才完全清醒過來，又躺回了睡袋里，表情有些不情願地說道，“今天怎麼起得特別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Kai答道。
“大家都還沒動呢，”暻秀懶洋洋地說著，“再陪我躺一會兒。”
Kai在他身邊坐下，又開始拉他的被子，“不要。”
“小氣！”暻秀說著，只好坐起身來，撣著他身上的鹽粒，“今晚不陪你睡了。”
Kai露出一個怪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自己能不能睡著。”
暻秀漲紅了臉，一骨碌起身去向Suho討食物去了。Kai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收住了笑容，鹿晗的話又開始在腦海中盤旋。暻秀很快就帶著一塊快要變質的麵包卷回來了，坐在Kai身邊，一邊吃著一邊問道，“你這麼專心是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Kai稍稍聳了聳肩。他試著平復著自己的表情，決定還是不要讓其他人再多心了。
暻秀的眼睛眯了起來，“你肯定心裡有事。”
Kai向前湊過去，臉幾乎要貼到暻秀臉上，“說不定我在想，上次咱們兩人獨處的時候的事呢。”他壓低了聲音說著，暻秀一下瞪大了眼睛，“吃你的麵包吧。”
暻秀還想回嘴，但Suho突然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先把各位都簡單地給燦烈介紹一遍，然後我們就出發。”
“你不用﹣﹣”燦烈回應到。
“嗯，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Suho無視了他的反駁，打斷他說道，“還有，嗯，”他轉向伯賢，伯賢趕緊低下了頭，不安地捏著手中的麵包卷，“呃，這是暻秀，”Suho尷尬了一會兒，轉向了下一個人，“他是土之國的王子兼首席操控者。”
“我的頭銜聽起來還真是大氣，”暻秀自言自語道，“但是現在這個全身沾滿鹽和灰的人也和這頭銜太不相符了。”
Suho當做沒有聽見，直接指向了下一個人，“那位是‘影行者’Kai，然後，你已經知道了，‘先知’大人鹿晗。他旁邊的是世勳，是個空氣操控者。那邊的Xiumin和我一樣是水之操控者。然後這邊這位是Tao，他是首席空氣操控者。”
“等等，”燦烈瞪大了眼睛，“所以，各國的首席全都在這裡了？”
“準確地說，我已經不是首席了，”Tao說道，“我綁架了先知大人，不知道會被判什麼重罪呢。”
“是的，原來我們就有四位首席了，現在再加上你，”Suho繼續說道，“還有，那位是Kris，他，呃﹣﹣”
“我是這裡唯一一個腦細胞太多活得特別糾結的人，”Kris及時打趣道，“還有，你的睡袋是我友情提供的。不用謝哦。”
“謝，謝了？”燦烈猶豫地應道。
“最後，我們的治療師，藝興，當然，還有你已經認識了的這位，Chen。”Suho的表情漸漸明朗起來。
“藝興可是我們大部份人活到現在的唯一理由，”Chen說道。藝興聽了讚美的話，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我覺得我是各位活到現在的第二大理由，”Kris補充道。
“嗯，嗯，”Tao輕哼著拍了拍Kris的肩。但也沒有人跳出來反駁。
暻秀自言自語地說道，“估計他已經忘了一半人的名字了。”
Kai同意地點點頭，但覺得這個簡短的介紹還是起了些作用。燦烈至少知道了他們都是來自哪裡，什麼等級，有什麼能力，Kai料想燦烈之前應該從沒想過他周圍這些人都是這麼有實力的操控者。燦烈對他們的敵意和抗拒應該有所削弱了。Kai雖然並不喜歡“影行者”這個稱呼，但他必須承認，這個名號說出來還是有不小的威懾力。
“很好，那麼，”Suho擊了一下掌，“咱們就出發吧？我們現在離閃電之國還不算太遠，今天之內應該就能返回到附近。”
所有人都站起身來，繼續著打包的工作。Kai先拉著暻秀的手把他轉移到龍背上，又返回來攙扶著鹿晗。燦烈站在龍身前有點不知所措，Chen走上前去，仔細地告訴他應該怎麼爬上龍背。
“我從沒想過龍居然有這麼高的體溫，”燦烈攀上龍背坐了下來，輕輕拍了拍腿邊的鱗片，“他不會吃了我吧？”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一遍這個問題，”Kai不耐煩地答道，“不會。除非我讓她吃了你。”他笑著看了看滿臉緊張的燦烈。想要一路相安無事，還是讓燦烈保持幾分畏懼比較好。
“你別逗他了，”鹿晗坐在背刺後面，向後倒在世勳懷裡。
Kai忽略了他的話，對著眾人喊道，“都坐穩了嗎？”幾個肯定的回答陸續傳來，還隱約能聽見Chen提醒著燦烈要抓牢。“好嘞，出發。”
Kai也緊緊箍住了身前的背刺，向龍發送了一個出發的訊號。但龍卻一動沒有動。
“呃，Kai？”Suho問道。
“稍等一下，”Kai有些不悅地說。他又向龍發送了一個更為強烈的訊息，龍卻直接回給他一句“不。”“笨蜥蜴，你什麼意思嘛，”Kai喃喃說道。他在腦海中繪出一個龍飛行的影像，附上焦慮的心情，向她傳送過去，但龍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很快她也傳回一個畫面，畫面里她巨大的身軀在地上翻滾，碾壓著眾人。
Kai在龍身側踹了一腳，“別，開，玩，笑，了，”他每說一個字就再補上一腳，都能想像出龍如果是個人的話，會回給他多少個白眼。
“他在和龍說話？”燦烈低聲問道，Chen擺了個“噓”的手勢。
Kai又嘗試了一次，把自己的沮喪和失望也一起傳送出去。奇怪的是，這次龍傳回的影像是模糊不清的鹿晗的背影，附帶著尖銳的恐懼感。這看上去太不合理了，畢竟鹿晗是所有人中對她威脅最小的一個。但其實昨天在她拒絕飛行時，她也給Kai傳送過同樣的畫面，也帶著同樣的害怕。Kai無奈地回給她一點疑惑和失望。
她又傳回了鹿晗的影像，附帶的恐懼感更加強烈了，幾乎到了失控的邊緣，Kai越來越難以理解她的心情。“她不肯飛。我想不出理由。”
“這可不妙，”Suho哀歎道。
Kai又催了她一次，她不情不願地站起身，邁步走了起來，心情顯然是非常不好。“好吧，這樣總比原地不動強，也比咱們步行快，”Kai說。
“好吧，就這樣吧，”Suho勉強同意道。
Kai一路上不停地催促著龍起飛，但她卻完全無視了所有訊號。最終，她變得極為不耐煩，乾脆封閉住思緒，不再接收Kai的訊息。這種情況這麼多年來也只發生過兩次，惹得Kai心中也有點受傷。他時不時就回頭看看鹿晗，有點擔心他會不會突然變成什麼危險的怪獸，但鹿晗看上去好得很，或者說，和前幾天比起來，並沒有異狀。
“我想睡一會兒，”暻秀說著，向後靠在Kai胸口。
“別睡了，”Kai輕聲說道，“情況不太妙。”
“嗯？”暻秀偏過頭問道。Kai還沒來得及回答，龍突然就開始不斷地向他傳送著模糊不清的影像，恐怖的情緒也隨之砸來，一下堆積在Kai腦子裡，恐慌得像是要爆炸。Kai驚叫出聲，想要阻止龍的行為，但龍卻完全不給他插話的機會。“怎麼了，”暻秀問著，警覺地挺直了脊背，“有什麼狀況嗎？”
Kai還來不及答話，眾人就突然被拋在了空中，他不得不趕緊抱住暻秀的身子以免被顛下去。龍突然半蹲下來，劇烈地搖晃著身軀。
身後響起了一陣驚叫聲，Kai轉頭就看見鹿晗滑下了龍的背脊。他就像一個木偶一樣，毫無知覺的被甩在地上，渾身一動不動。Kai立刻把自己傳送到他身旁，心臟劇烈地撞擊著胸口。龍突然又動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平地上跑得那麼快。Kai聽著其他人的呼號聲漸漸遠去了。
鹿晗全身蜷曲在一起，看不清他的表情。“鹿晗？”Kai說著抓住了他的肩膀，無法剋制雙手的顫抖，“鹿晗。”
“哦，”鹿晗回答道，“我沒事，我只是有點頭暈。”
“你從龍身上掉下來了，”Kai說道。他抓住鹿晗的胳膊，拖著他站了起來。鹿晗踉蹌了幾步，身子不停搖晃。
“呃，現在看來，”鹿晗顫抖著說道，“我好像感覺不太好。”他抬頭看著Kai，Kai的呼吸一下子噎在了喉嚨里。有光從鹿晗的身體里散髮出來，又好像是一種閃著白色光芒的液體，順著鹿晗的鼻孔流下來，一滴一滴淌在他臉上。
“鹿晗，”Kai驚慌地叫道，“鹿晗，你怎麼﹣﹣”
鹿晗伸手用指尖碰了碰臉，抹下一些液體來，剛一看到，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手也攥成了拳頭。“不，”他低聲說，“不要啊，拜託，我不想，我不想﹣﹣”他說不下去，開始大聲地啜泣。
Kai的心臟好像馬上要從胸腔蹦出來。他抓住鹿晗的手腕，攤開他的手，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如此恐懼。但是那蹭在指間的液體已經失去了白色的光亮，變得鮮紅又濃稠。是血。Kai回頭看看鹿晗的臉，那白光仍源源不斷地從他鼻子里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就很快黯淡下去，最終變成了血紅色，在白色的鹽地上極為刺眼。很快，同樣的白光也從他的眼角，耳孔緩緩流出來。“這是‘溢血’？但是你﹣﹣並沒有預言夢境啊，鹿晗，這到底是﹣﹣”
鹿晗抓住了他的手，“你答應過我的，”他有些痛苦地呻吟了幾聲，表情也越來越扭曲，“你答應過我，你會帶著其他人一起跑的。就是現在了，Kai，把我留下，走吧。”
Kai瞪大眼睛，慌亂地搖著頭，“不行，鹿晗﹣﹣現在這﹣﹣不行﹣﹣”
鹿晗乾嘔了兩下，一手緊緊按在胃部，繼續著痛苦的呻吟。他的皮膚下也開始閃現著同樣的白光，似乎馬上就要噴薄而出，雙眼也閃閃發亮起來，咳嗽幾聲，吐出一口明亮的鮮血。“走吧，”他低聲說道，“走吧，要不然就太遲了。”Kai站在那裡，無助地看著鹿晗的臉，鹿晗無力地推了他一把，卻只是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道血漬。
“不，”Kai說著，鹿晗再也撐不住了，哭著攀住他的身子，全身都依靠在他身上。他又咳了幾下，一些光亮的液體從他口中噴出，落在地上，變成了觸目驚心的一灘血跡。Kai已經分辨不出哪些是血，哪些是淚水了，所有液體都在鹿晗的臉上閃著一樣的光芒。Kai又驚又怕地顫抖起來，竭盡全力穩住兩人的身體。
“走！”鹿晗驚叫道，“你會死的。”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可是Kai實在無法放下他不管。
“如果你死了，暻秀該怎麼辦，”鹿晗絕望地歎息著，“你快走吧。”
Kai心裡一陣痛苦的掙扎，最終還是放下了鹿晗，慢慢地向後退了一小步，又一小步，妥協地退到了遠處的黑暗里。龍已經在半里之外停了下來，乖順地伏在地上讓眾人滑下他的背脊。等Kai也回到她身邊，她便稍稍挪了挪角度，蜷起身子，像一面墻一樣刻意隔開了鹿晗和其他人。Kai看著她有些瑟縮的模樣，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著，只能無助地掃視著眾人的臉。
龍又向他傳來一個緊迫又恐怖的訊號。“大家都趴下，不要動，”他有些茫然地吐出一句話，突然拔腿奔跑起來，繞出了龍的屏障，跑向鹿晗的位置。世勳也緊隨其後跑了出來。鹿晗還在剛才的地方，遠遠望去，他全身都在發亮。Kai看著這場景，幾乎無法呼吸。
他把自己傳送到世勳的身邊，用力拽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腳步。他不知道鹿晗到底怎麼了，但卻知道龍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她不停地向他發送著訊息，讓他趕緊回去躲到她身後，趴下，蜷身抱住自己的身體。Kai決定照她說的去做，也覺得要把世勳拉回去。畢竟，他答應過鹿晗要保護大家的安全，他絕對不能食言。
世勳嘴中咒罵著，歇斯底裡地想要掙脫。他甚至揮出自由的那隻手，狠狠扇了Kai一巴掌。Kai的臉被打得生疼，鼻子立刻開始出血，但他無視了這些，只是咬著牙全力拉著世勳，一點一點把他拽回了龍身後。
世勳一路向他狂吼著，Kai最後只能重重把他推倒在地。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直洋溢在周圍，就算藏到了龍的身後，他也莫名感覺有一陣輕風，但又不算是輕風，反正是一種奇怪的力量，好像在把他推向鹿晗。他的頭髮都飄了起來。“抱住自己的身體，”他說道，“暻秀，各位，Chen你別在那裡偷看了。”龍恐懼的輕哼聲中夾雜了一陣詭異的鈴聲，那陣怪‘風’也越吹越烈，鹿晗的方向好像形成了一個黑洞，想要把他們全部吸進去。
“世勳！”Suho叫道，Kai一轉身就看到世勳又爬起來跑走了。他暗罵了一句，趕忙追了上去，不想暻秀卻突然也跟了過來。Kai使勁推倒了他，暻秀重重地摔在地上，叫著Kai的名字。龍也不住地尖聲呼號起來，尾巴揮舞著想要阻斷Kai的去路，但是Kai越過了阻隔，還是追了出去。
幾米之外，世勳已經停下了腳步，滿臉是驚恐的絕望。世勳轉身看著他，頭髮在空中飛舞著，面容扭曲。他狂喊著什麼，但Kai實在無法聽清。風在耳邊的呼嘯聲越來越大，把身上的衣服都掀了起來，全部向著那發光的方向飄動。強光映著鹽地和塵土，讓人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他伸出手，只想抓住世勳的胳膊。只有幾步之遙了﹣﹣
但他卻沒有成功。
就在那一瞬間，好像隻是一眨眼功夫，風停了，光熄了，世界陷入了短暫的寧靜。Kai的腳離開了地面，身體被拋在空中，向着與鹿晗相反的方向飛去，就好像在奔跑中突然撞上了一面磚牆一般，整個身體彈了開來。整個世界馬上都成了一片白色，那光亮刺眼，遮蔽了所有一切。耳邊有什麼東西咆哮著，奪取了他的呼吸。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又落到了地上，摔得很重，他覺得自己肯定斷了幾根骨頭。
不知是過了幾秒，幾分，還是幾小時，世界一直是一片空虛的白，有火熱的風摩擦著皮膚。他的思緒陷入了沉重的苦痛里，每一個呼吸都好像在灼燒。茫然之間，他意識到這應該是一場大爆炸。震動的余波不停地襲來，他的肺好像也在胸腔里燒著了。
接下來，一切又都停止了。光徹底熄滅了，風也完全不知去向，就像那突如其來的開始一般，世界又陷入了突如其來的寧靜。Kai的左耳中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鈴聲，但除此之外一無他物，右耳則是什麼都沒聽到。
他一直躺著，一方面覺得腦中暈眩得根本不知該如何起立，一方面又擔心還有下一次的爆炸。接著有人伏在他的面前，輕柔地搖晃著他的肩膀，他試著眨眨眼，視線仍然有些昏花，四散著白色的斑點。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認出面前的人是暻秀，他的臉上蓋滿了淚痕和驚惶。他在說著什麼，但是Kai卻一點也聽不見。看口型好像只是在叫他的名字。
“我聽不見，”他試著想說話，但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暻秀好像更加恐懼了，“世勳，鹿晗，”Kai繼續說道，暻秀的目光有些閃爍。世勳應該也和他一樣被衝擊波甩了出去，Kai猜想著，在暻秀的攙扶下坐起身來，覺得頭重腳輕，身體好像失去了平衡，止不住搖晃。
鹿晗，Kai想著，向那個方向望去。他以為會看到火山口一般的淩亂場景，但意外的，爆炸過後，鹽地上只留下了一道道工整的漣漪，以鹿晗的身體為圓心四散開來。鹿晗躺在那正中央，一動不動，四肢胡亂地耷拉在地上。Kai真的沒想到在爆炸過後，還能看到鹿晗完好的身軀。
有人從Kai的身側蹣跚走過，但沒邁出幾步就撲倒在地上。那正是世勳。他的耳朵不停淌著血，像小狗一樣地甩著頭，好像想甩乾耳邊的液體。藝興也跟著跑了過來，焦急地說著什麼，但Kai的聽覺仍然沒有恢復。他懷疑世勳是不是也完全聽不見了。
藝興和Chen一起把世勳扶了起來，世勳全身倚著Chen的身子，一隻手指著鹿晗的方向。他收手推了推Chen，說了些什麼，又指了指鹿晗。藝興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轉身朝鹿晗靜止的身體走去。其他的人也出現了，陸續跟在藝興身後，Chen也攙著世勳，蹣跚地向那個方向走著。
“鹿晗，”Kai又叫道。暻秀攙起了他，也扶著他搖晃著向那個方向進發。Kai迫切地想要到鹿晗的身邊，想要看看他的樣子，但卻喪氣地發現自己一站起來就是一陣天旋地轉。暻秀堅持把他扶到了那裡，又緩慢地扶他坐在地上。他定了定神，才睜眼看著眼前的景象。
鹿晗全身都是血跡，顯然不僅僅是‘溢血’這麼簡單了。詭異的傷口佈滿了他的皮膚，像刀片劃過一般的細小，環繞盤旋在四肢上，延伸到臉頰。爆炸如此猛烈，鹿晗的表情卻是平靜而安詳的。Kai擰著嘴角，覺得淚水一下子衝到了眼眶，但卻流不出來。
藝興的手掌蓋在鹿晗的胸口，掌中已經亮起了藍光。他驚訝地發現自己並沒有像上次一般地昏迷。Kai的心狂跳著，如果藝興已經開始治療，那是不是意味著鹿晗並沒有死。
“他還活著？”Kai問道。這次，他的左耳終於隱約聽到了自己的說話聲。
藝興的嘴動了動，Kai還是什麼也聽不見，卻看到了他不住地點頭。他舒了一口氣，身子軟癱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抓著暻秀的手似乎有點太過用力，不過好在暻秀也堅定地回握著他。世勳抓起鹿晗的手，眼神一直徘徊在鹿晗臉上沒有移開。鹿晗的身體安靜得異常，Kai恐懼地發現，他甚至看不出他胸口的起伏。
Kai等了又等，可是鹿晗身上的傷口還是源源不斷地淌著血，絲毫沒有減輕。“沒用嗎？”他問道，“他還在﹣﹣他沒有﹣﹣他的傷口還在。”
藝興皺起了眉，說了兩句話，但他還是聽不見，只好沮喪地歎了口氣。暻秀的手在他背後一下一下揉著，想給他一點安慰。世勳指著鹿晗手臂上的傷口說著什麼，看上去憤怒又恐懼，顯然他也完全聽不見別人的話。
Kai用手碰了碰自己完全失去聽覺的右耳，指尖沾滿了血跡。爆炸應該是震破了這一側的鼓膜，但另一邊應該還是完好的。世勳的耳朵也流著血，可能他的鼓膜也震壞了。其他的人則好像都沒有這個問題。
鹿晗仍舊是滿身傷痕，一動不動，Kai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子，倒向暻秀的身側。呼吸困難起來，肺里好像吸進了玻璃渣一般疼痛著。
世勳已經收回了指指點點的手，垂著頭，雙手把鹿晗的手包裹在中間。Kai覺得他應該是哭了。他伸手碰了碰世勳的胳膊，又小心地握住，指尖安慰地按了按。世勳並沒有抬頭看他，但也沒有躲開。
Kai開始有點懷疑鹿晗到底是生是死了。所有人都聚攏在他周圍，等待又等待，卻什麼也沒有發生。Kai解讀不了他們的表情。他覺得自己正卡在天堂和地獄般的兩個世界之間，一邊的世界裡鹿晗還活著，一邊的世界裡鹿晗已經死了，但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站在當中，等待著宣判。Kai想不出，知道結果的那一刻，到底該作何表情。世界一片寂靜，他的思緒也麻木起來。
Kai呆呆地望著前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麼了。因此過了好一會兒，暻秀開始指著鹿晗激動地拍著他的肩膀時，他才意識到鹿晗身上的傷口開始逐漸褪色了。其他的人顯然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樣子，表情都還有些茫然。Kai趕忙戳了戳世勳的胳膊，提醒他注意這新的變化。終於眼見為實了，鹿晗應該是活著的，Kai想，死人是不可能被治癒的。
Kai以為鹿晗很快會醒過來，但他仍只是一動不動地躺著，身上的一口一寸一寸地消失了蹤跡。最終，藝興收回了雙手，看上去並沒有之前那種精疲力盡的神色。他治療了太久，Kai以為至少他的鼻子已經開始流血了，但藝興臉上卻不見一點異色。
顯然世勳是不會滿足于這個結果的。他的嘴唇又動了起來，出口的話傳入Kai的耳朵時只剩下低沉的蜂鳴聲，但隨著藝興一句一句地解釋，他卻一次又一次更加提高了音量。世勳越來越惱怒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藝興只能不停搖著頭，無奈的攤著手一臉無助。最後，藝興的手又亮起藍光來，Kai以為他要繼續為鹿晗治療。但相反地，藝興越過了鹿晗，一掌打在世勳臉上。世勳的動作一下子停止了，軟癱著倒下來壓在了鹿晗身上。
藝興沒再多看那兩人一眼，而是轉身看向了Kai，表情有些奇怪，掌中的光也還沒熄滅。Kai有些緊張地向後側了側身子，但暻秀卻堅定地朝他點了點頭，他只好又俯身向前，覺得自己還是乖乖地順從藝興的擺佈比較好。
藝興發光的手掌按在Kai的側臉，和他蓋在世勳臉上的巴掌完全不同，只是輕柔舒緩地貼近。Kai能感覺到自己的聽覺正在一點一點地恢復，單調的嗡嗡聲漸漸能分辨出詞句了，最終他終於又能聽清完整的話了。一下子從寧靜中走出來的感覺有些奇怪，他挪動著臉想逃開藝興的手掌。
“不要動，”藝興低聲說著，瞪了他一眼，“你還有幾根肋骨斷了，我幫你接上。”
“你對世勳做了什麼？”Kai問道。他用餘光還能隱約瞥見世勳軟癱的身子，Suho正蹲在一邊不知所措。
“只是把他打暈了，”藝興說道，“總比他一直瘋瘋癲癲的好。一會兒趁他還暈著，我得先把他的耳朵給治了。”
“鹿晗呢？”Kai感覺到藝興的能量在自己的身體里擴散開來，一股熱流掃過肋骨，能感到骨頭正在自行癒合，他舒心地歎了口氣。
“我會治好他的，”藝興簡潔地應道。
Kai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他還沒醒來啊。”
“是，但是我已經治好了他的身子了。他整個人都被劃花了，不單是皮膚上的傷痕，他體內的臟器也全部都有同樣的傷口。他其實並沒有。。他的心臟，並沒有在跳動，但是我還是及時抓住了他最後一絲生命的氣息。但是。。哎，我也不知道，”他的聲音猶疑起來，臉上也第一次佈滿了驚惶，“我真的不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Kai說著，看著鹿晗仍然安靜的臉，“他﹣﹣他應該知道吧。他已經預言這件事會發生了。他預見了自己的死亡。”
藝興看上去越來越慌亂，但並沒有太多地曝露出內心的想法。他收回了手，站起來背過身去，看著龍的方向。“他看見了自己的死亡？”Chen說道，“他看見了，卻不告訴我們？”
“鹿晗不想讓大家擔心，”Kai虛弱地說道。這確實不是什麼有力的藉口，但鹿晗在關心的人面前確實總是特別心軟的。
“好吧，真是個好理由。真不知道前幾周我們是為什麼這麼擔心他，真是違了他的愿呢，”Chen有些酸楚地說道。
“他不想讓大家更擔心而已，他﹣﹣”Kai頓住了，看到藝興已經悄無聲息地開始給世勳治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藝興，你說鹿晗差不多已經算死了，是嗎？我的意思是，他本來都快死了？”藝興點點頭，但並沒有抬頭看他，只是盯著自己貼在世勳背部的手，“可是，你為什麼沒有‘溢血’？你治好了他，然後是我，然後。。”
“我知道，”藝興小聲說道，“嗯。。不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一點也不覺得累。我也不明白是怎麼了。”
Suho跌坐在地上，一隻手揉著臉，其他人也都紛紛坐了下來，在鹿晗和世勳周圍繞成了一圈。“這一切都太奇怪了，”Suho說道，“鹿晗預見了自己的死亡，但沒有告訴我們。難怪他最近一直有些異常。然後呢，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光是什麼？那真是，好強啊。”
Kai斜了他一眼。所有的人都還沒有從巨大的衝擊中完全緩過來，一張張臉盡是一片慘白。燦烈的雙目圓睜，目光不知所措地在鹿晗和地面之間來回遊移。Kris的頭一直警覺地四處轉動，好像以為火之國的士兵下一秒就要追上來。這也是不得不警惕的事情，Kai想著。他並沒有親眼看見爆炸的來龍去脈，但地上波紋的痕跡分明地留著。這也是一種訊號。
Kai轉頭看看，龍還留在最初的位置沒有移動。她高抬著頭，遠遠地注視著他們的方向。他仍然能感覺到她心緒中的慌亂，但並不是在懼怕他們中的任何人了。他向她傳去一個安慰的訊號，很高興地接受到了龍回給他的一股暖流。接著他傳送出了爆炸的景象，附帶著一點好奇：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會有爆炸發生？
龍傳回的訊息卻和他的問題完全無關。收到的影像里是Kai自己奔跑的身影，就在爆炸之前，他追逐著世勳的樣子。影像附帶著恐懼的情緒。接著，她又不斷地傳來好幾個與問題無關的影像和訊息，最終她挪了挪身子，用屁股對著Kai的方向。
“你們能想像嗎？”他低聲說道，“如果這一切，在飛行的時候發生的話。。”
周圍一下靜了下來。“天哪，”Suho小聲說，“那我們都會死的。”
Kai搖搖頭，“龍之前好像就預感到了什麼，但我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她為什麼用屁股對著我們？”燦烈仍然瞪大著眼睛問道，“這是某種訊號嗎？”
“不是！呃，也可以算是吧，”Kai歎了口氣，“她有點生我的氣了，覺得我剛才的行為太傻。”現在想來，她之前一直抗拒他的命令也許真的有她的原因。他不斷地想讓她飛的時候，她早就已經預感到有事要發生了。爆炸的時候，她拼命想要保護他，他卻不管不顧地硬衝了出去。可是真的幸好有龍在，要不然他們早死了。
藝興站起身來，熄滅了掌中的光芒，看向龍的方向，“還有誰需要治療的嗎？”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Kai掃視了一圈，確認了大家的狀況。其他人看上去都挺好的，龍的身體為他們擋住了強烈的衝擊波。雖然她總是讓人頭痛，但Kai還是向她傳送出一份滿滿的感激。
暻秀的臉頰上有幾道劃傷，Kai溫柔地用指尖觸碰著，問道，“這是怎麼了？”藝興聽到這句話，眼神轉回了Kai身上。
“Suho剛才攔著我的時候弄的，”暻秀小聲回答道。Kai眨了眨眼，不想再多追究了。藝興走上前來，用閃著藍光的指尖在暻秀臉上一戳，那些劃痕一眨眼間就消失無蹤。
“哇，你今天還真是特別厲害啊，”Chen驚訝地看著藝興。
“戰無不勝啊，”Kris說道。他身邊的Tao還在瑟瑟發抖，緊緊抓著Kris的手臂。Kai猜想他應該不是被藝興精湛的技藝所傾倒，只是還沉浸在剛才的爆炸中沒走出來。
藝興笑了笑，又變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真的感覺超好，”他說道，“真的是久違的感覺。”
伯賢抬頭盯著藝興，呆呆地合不攏嘴；畢竟不到一個月之前，藝興還需要竭盡所能，才勉強能治好他們不算嚴重的傷口而已。燦烈看著伯賢癡傻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想幫他合上下巴。但他剛剛伸出的手很快就默默收了回來，悄無聲息地低下頭去，表情凝重。伯賢只是專注地看著藝興，並沒有發覺這邊的糾結。Kai在旁看著這樣的兩人，覺得心裡有點隱隱作痛。燦烈是傳說中的鳳凰，最強的操控者，戰場上最大的威脅，在Kai心裡，已經是近乎超脫人類的存在。但在伯賢面前，他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男孩罷了。
一陣細小的騷動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低頭一看，只道是世勳在挪動著身子。過了好幾秒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世勳仍在昏迷中，而那些響動，是來自被壓在下面的鹿晗。“我﹣﹣這﹣﹣”
“鹿晗，”Kai慌張地叫著，立刻傾身向前。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在眼眶裡打著轉。他一下扯開了世勳的身子，讓他滾了一圈，面朝天躺在地上。“我的天哪。”
鹿晗眨著眼看著他，眼神比他幾周來的樣子都更有光彩。他很快就坐了起來，消瘦又蒼白的臉上眼眶深陷，“我，沒死？”
Kai用力搖搖頭。“你差點就死了。藝興治好了你。”
“不可能啊，”鹿晗好奇地說道。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好像在看什麼第一次見的珍寶，“我活著，我還活著！”他的眼光掃到了世勳身上，“他。。呢？”
“他只是昏過去了，”藝興快速答道，“他太歇斯底裡了，所以我乾脆把他打暈了。”鹿晗向他投去一個生氣的眼神。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Kai尖聲說道，眼淚已經絕了堤，“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為什麼不告訴世勳？”
“我想﹣﹣”
“保護我們？這算什麼保護？以為犧牲自己當祭品，就能保護我們嗎？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了﹣﹣你不能﹣﹣你不能。。你知道世勳有多不容易才接受了對你的感覺，甚至承認了對你的感情，而你呢，就這樣去死嗎？”
“我沒想要傷害他，”鹿晗低聲說道，“我沒法告訴他，他會崩潰的，所以我試著﹣我想過。。我以為我會死的。我不想讓他提前背上這個包袱。”鹿晗的眼睛裡也充滿了淚光，“我真的以為我會死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只是想好好地度過最後的時光。”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Kai虛弱地說著，大口喘著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他伸手把鹿晗拉進自己的懷抱里。鹿晗急促地大哭起來，幾乎喘不過氣，斷斷續續地哽住呼吸。“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鹿晗哀歎道，“我還活著，天哪，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我還以為那會殺了我的，不管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離開了Kai的擁抱，臉上佈滿了淚水，抬頭看著藝興，“謝謝你。”藝興笑著衝他點點頭，又恢復了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Kai不知道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力量變強了難道不是好事嗎。
Kai撓了撓臉頰，說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累嗎？”
鹿晗皺了皺鼻子，還是有些淚水從他的臉頰滑落下來。他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覺得。。很餓。”
Kai目光閃爍，“餓？”
“嗯，”鹿晗四處看著，尋覓的食物的蹤跡，“我覺得我都能吃下那條龍。”
“她的味道可能不太好哦，”Kai輕輕地笑了笑。鹿晗的臉上還掛著淚水，卻也一下子露出了笑容。其他幾個人也紛紛跟著笑了起來。很快四周就洋溢起了輕鬆的氣氛。
越來越大的笑聲被一陣低吟打斷了，世勳終於恢復了神智。他坐起身來，揉著眼睛，在看到鹿晗的一刻全身僵住了，一動不動地瞪大了雙眼。眼前的鹿晗還醒著，還活著，有些羞怯地對他微笑著。世勳楞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驚呼，伸手摸著鹿晗的臉，好像想要確認他是真人還是幻覺。
“我還活著，”鹿晗興奮地叫道，又咯咯笑了起來。他雙手捧著世勳的臉，看著他驚訝又焦躁的眼神，“我還活著，還在你身邊﹣”他親了親世勳的嘴，“我好愛你。”
世勳緊緊箍住了鹿晗的肩膀，臉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表情錯亂，幾乎喘不過氣。他和鹿晗一邊哭著一邊一次又一次地親吻著對方，死死把對方抱在懷裡。
“哦，我要吐了，”Kai在一邊唸叨。暻秀白了他一眼。
“但是，”燦烈小心地問著身邊的Chen，“他不是先知嗎？先知可以這樣。。呃。。碰別人嗎？”
“你很快就會習慣的，”Kris面無表情地說。
“嗯，最終會習慣的，”Tao也含糊地重複道。
“誰快來阻止他們倆啊，”Suho長歎了一口氣，“留在這裡太不安全了，既然大家都醒了，我們該繼續前進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鹿晗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他躲開了世勳的嘴唇，但世勳還沒有放棄在他臉頰上落下親吻。
“發生了巨大的爆炸。這裡地勢這麼平，我估計從很遠的地方都能看清，”Suho解釋道，“所以，如果龍願意的話，我們最好趕緊飛走。等咱們飛起來了你再吃東西吧，或者你想和世勳卿卿我我也行。或者一邊吃一邊卿卿我我。哎，你要幹什麼我不管，反正咱們得趕快走就是了。”
“她答應了，”Kai說道，眼光流轉在他兩個最好的朋友身上。他真的很替他們兩人開心，但，說真的，又實在無法直視世勳把舌頭伸到鹿晗嘴裡之類的場面。他向龍發出一個訊號，龍搖晃地開始挪動著身體。
“她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嗎？”燦烈問道。他對龍過度的熱忱簡直比藝興還要嚴重。“看起來她是用精神來溝通的？”
Kai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好好解釋的。”
“總有一天，”燦烈喃喃地重複道。Chen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走到龍身邊。燦烈若有所思地輕輕拍了拍龍的鱗片。Kai在一邊忍不住又翻了幾個白眼。
鹿晗和世勳的胳膊纏在一起，並肩慢慢地向龍走去。Kai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兩人身後，一手抓住一個，輕輕一拉。讓人驚訝的是，他沒有費太多力氣就把兩個人一起傳送到了龍背上，鼻子下一滴血也沒有流。鹿晗終於移開了一直膠著在世勳臉上的眷戀的眼光，訝異地盯著Kai。
“呵呵，你現在變輕了，”Kai說道。他把兩人又向後挪了挪，讓他們擠在最靠後的背刺後面，“還是讓你們倆坐在最後吧，要不然大家該噁心死了。”
世勳有點惱怒地瞪了Kai一眼，鹿晗則是一下臉紅了。Kai哈哈笑著瞬間轉移到了地上，他又把暻秀傳送上了龍背，心中洋溢著久違的輕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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