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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燦烈 x 伯賢、世勳 x 鹿晗、Tao x Kris、Kai x D.O

原作地址: http://inkin-brushes.livejournal.com/tag/AU%3A%20zodiac

翻譯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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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這章是我最後的庫存了== 最近很忙,可能沒法那麼快更新了。希望手上的工作能趕緊順利搞定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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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伯賢近來已經對龍背上的旅程習以為常了。龍一直飛得很穩,他再也不會像剛開始時那樣隨時緊繃神經。因此,龍為了躲避地面射來的火焰而猛烈震動身軀的時候,他嚇了一大跳,雙臂慌忙摸索著支點,好在及時抱住了身前的背刺。龍的鳴叫聲太過尖利,他禁不住惶恐,緊緊閉上了眼睛。

 

燦烈坐在他前方不遠處的位置上,側了側身子,指尖射出火鞭,回應著地面的攻擊。伯賢屏住了呼吸,半是讚歎,半是擔憂地看著雙方交火的景象。畢竟才剛剛離開已經化為灰燼的家,剛剛逃過一場混戰,他仍然是心有餘悸,沒料到燦烈這麼快就能調整好心緒。

 

幾秒鐘之後他才意識到,呼嘯的風聲中夾雜著的,不知是誰的尖叫。但他太害怕了,實在不敢低頭查看。龍勉強算是穩住了身子,但仍是東搖西晃地顛簸著,隨時會掉下去的危機感還壓在心頭。她已經安靜了下來,但她每次扇動翅膀所帶出的風聲里,都夾雜著微弱的驚叫。

 

Kai?”鹿晗慌亂地尖聲喊道,“Kai,你快﹣﹣”

 

“鹿晗,他不能﹣﹣”Suho的聲音聽上去也十分恐懼,但他儘量穩住了呼吸,“龍的情緒現在對他影響很大,要不是我抓著他,他都快掉下去﹣﹣”

 

“暻秀掉下去了!”鹿晗幾乎快要破音。

 

“什麼?!”Suho驚叫道,前後的其他人也接連發出幾聲驚呼。“什麼時候?在哪裡?我們得掉頭回去!”

 

伯賢看到鹿晗搖了搖頭。“是剛才急轉彎的時候,龍自己應該都沒注意到,”他驚慌地說道,“他掉下去的時候我們還在那座城上空呢。”

 

“他應該已經著地了,”Kris說著,伸長脖子回頭看了幾眼。伯賢也轉頭看看,發現那城市已經離他們有些距離了,現在下方快速掠過的盡是大湖的水波。龍的身子仍然不住地顫抖,但看起來她已經下決心要堅持飛到湖對岸了。

 

“我的天﹣﹣”隨著龍的翅膀用力一揮,Chen高聲說道,“暻秀他,這樣掉下去,活下來的機率有多少啊?”話語中夾雜了Kai的驚叫聲。

 

伯賢覺得Kai應該是完全沒聽見他們的對話。Kris比想像中要平靜地答道,“機會不大。”

 

Kai得回去找他啊,”鹿晗哀嚎著,“或者我們集體掉頭回去!如果他掉下去沒死,那些火之國的人也都還在那裡,太危險了!我們必須去救他!”

 

Kai好像聽不見咱們說話,”Suho說道,“他沒有﹣﹣他好像沒有意識了似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讓龍掉頭,她到底是怎麼才能聽話的。”

 

“我們得想個辦法啊,”鹿晗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我﹣﹣他就在我前面﹣我想要﹣﹣Suho,拜託了,我們不能不去找他啊!”

 

“我什麼都做不了!”Suho絕望地說道,“我們只能等龍自己降落了再做決定了。現在在空中誰也沒辦法。”

 

就坐在伯賢正前方的Xiumin輕聲歎道,“等到那時候估計他死定了。”伯賢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卻也覺得他自言自語的話其實無可反駁。時間每過一秒,暻秀生存的機率就減少一些。

 

終於,湖對岸的景象映入了眼簾,龍的身子震動得更厲害了。他們飛得並不算高,但龍還是以異乎尋常的速度向下俯衝着。很快她的腳就擦到了湖面,最終滑行至湖邊的淺灘,龍突然放棄了似的一下跌落下去。前面Xiumin的頭狠狠地撞在了身前的背刺上,一聲悶響嚇得伯賢眯起了眼睛。Tao驚叫一聲,沒有坐穩被晃下了龍背,一路滑到了水里。

 

龍過了很久都沒有任何動作,伯賢甚至一度以為她死了。但最終她還是哀鳴了幾聲,勉強向岸邊慢慢走去,直到脖頸攀上了乾燥的沙地。她的大部份身子仍然浸在水裡,燒焦的翅膀也在水下展開來浸泡著。

 

“好了,”Suho聲音顫抖,“大家都快下來想辦法吧。”

 

眾人一個接一個地從龍背上滑了下來,大部份人都落在淺淺的水中。伯賢縱身躍下,濺起一簇水花,腳踩進軟軟的湖底根本穩不住步子,幾乎向前撲倒下去。一隻手及時扶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拉了起來。伯賢抬頭一看,眼前的人正是燦烈。他搖晃了幾下,終於站定了的時候,燦烈就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燦烈繃著臉,用彬彬有禮的語氣說道,“只是想扶你一下。”

 

“燦烈,”伯賢輕聲叫道。看著燦烈毫不理會地轉過身,踩著水走向岸邊的背影,他幾乎要流下淚來。

 

Tao全身都濕透了,忿忿地用力踏著步子向岸邊走去。“現在怎樣?”他說道,“這湖太大了,繞著湖邊走回去不太可能,游回去也來不及。”

 

Suho勉強把Kai扶到了岸上;他根本沒法自己站穩。Kai倒在地上,側躺著蜷起身子,雙臂緊緊抱在胸前。世勳拉著鹿晗慢慢走來,鹿晗斷斷續續地啜泣著,好像已經失去了神智。“我也不知道,”Suho疲憊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伯賢搖晃著上了岸,剛走到Kai身邊,他就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臉頰沾滿了淚水,粗重地喘息著,但應該是已經恢復了精神。Chen扶著東倒西歪的藝興走過來,讓他在Kai身邊坐下了。藝興滿面蒼白,憋著呼吸,開始自己摘除腿上大片的玻璃渣。Chen試圖阻止他,但他還是一邊叫著“好痛”,一邊繼續著動作。

 

“我知道,但你。。”Chen無助地抬頭張望著,“Suho,你快讓他停下。”

 

“我得把它們弄出來,”藝興一邊扔開一片碎玻璃一邊說道,“太痛了,這麼多﹣﹣嗷,我沒想到會流這麼多血啊。”

 

“你別自己弄啊,”Chen說道,“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來幫你。”

 

藝興身子向後傾去,手肘撐著地,痛苦地緊緊閉上雙眼,說道,“首先我得弄清楚﹣﹣看清楚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了。”

 

Chen小心地撕著藝興褲腿的布料,Suho也彎下腰去幫忙。幾秒之後,Suho就大口喘著氣跌坐在地上。伯賢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趕緊收回了視線。藝興的雙腿佈滿了玻璃碎片,幾乎是血肉模糊,讓人不忍直視。“要把玻璃渣都弄出來,”藝興虛弱地說道,身子又稍稍向下沉了沉,“全部弄出來之後,用繃帶包紮一下。”

 

話音剛落,突然傳來一聲哀鳴,分散了伯賢集中在藝興腿上的注意力。Kai的身子終於有了動作,他轉身仰躺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他輕聲問道,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肩膀劇烈地顫動著。

 

Kai,”鹿晗飛快地跑過去在他身旁跪坐下來。

 

“發生什麼了?我們在哪兒?”Kai抬頭看著龍的方向。龍落下來之後就一直沒動,仍然半趴在岸邊的沙土上。

 

“我們到了湖對岸了,”Suho迅速接道,“我猜﹣﹣我覺得﹣﹣剛才是個火之操控者,燒著了龍的翅膀。你剛才﹣﹣好像失去意識了。”

 

“我記得那道火,”Kai說著,用顫抖的手搓了搓臉,“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全部加在我身上了。她太痛了,我也沒辦法思考﹣我不能﹣﹣等等,暻秀呢?”

 

伯賢重重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所有人的表情也都突然佈滿了恐懼和擔憂的陰霾。“他﹣﹣他掉下去了,”伯賢說著,覺得嘴唇都麻痺了。

 

Kai對著他眨眨眼,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神恢復了火光。他轉頭瞪著鹿晗,“他在哪裡?”

“他掉下去了,”鹿晗近乎絕望地重複道,“他沒有﹣﹣他剛才沒有抓緊﹣﹣我想抓住他的,但是來不及﹣﹣Kai,對不起。”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Kai問道,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眼神掃向湖面,“什麼﹣﹣他﹣﹣我們剛才在湖面上飛﹣﹣我們剛才﹣﹣”

 

“我們還在城裡的時候他就掉下去了,”Suho說道,鹿晗又啜泣起來。

 

Kai盯著鹿晗,面帶恐懼,“他不能﹣﹣他﹣﹣”Kai抬起眼,急迫的目光慢慢地掃過所有人的臉,滿眼無法接受的痛苦,好像希望有人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玩笑。

 

Suho喉中也是一陣酸楚,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龍受傷以後應該是受驚了,突然急轉彎了一下,我沒有﹣﹣你當時就沒了意識,我急著扶住你﹣﹣都沒看到他掉下去﹣﹣”

 

“不,”Kai哽嚥着,又看向鹿晗。“他不可能﹣﹣我發過誓﹣﹣我說過要保護他的﹣﹣不能這樣﹣﹣”

 

他顫抖著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踉蹌了幾步,根本穩不住身子。Suho伸手想要扶他,但還沒來得及觸到他的胳膊,Kai就消失了。

 

﹣﹣

 

暻秀落在一條街的中央,渾身劇痛,無法動彈。掉下來的時候他竭盡所能地調整了姿勢,保護好頭部,確保了生命的安全。但現下被痛苦淹沒的感覺卻讓他有些後悔了,或許乾脆地死去才是更好的選擇。

 

他左腿先著地,立刻就聽到了腿骨斷裂的聲音;身子順勢一滾,胳膊也本能地做出了緩衝的支撐動作,但在強大的衝擊力作用下,也像根干樹枝似的瞬間折了。前額最後也在地上磕了幾下,眩暈和痛苦中不禁哀嚎出聲。

 

他趴在地上,四肢都無力地耷拉著,一點使不上勁。幾分鐘之後他才忍住了尖叫般的呻吟,想要冷靜地審視一下自己的傷勢,卻實在控制不住理智,失聲痛哭。痛苦包裹著周身,他覺得暈過去才是更好的選擇,但不知為什麼又下意識地堅持著自己的清醒。

 

一片黑影漸漸籠罩過來,暻秀有些慶倖自己還沒失去意識。

 

“這是什麼玩意兒?”一個火之國的士兵俯下身,拽住了暻秀的頭髮,把他的頭向後拉了起來,暻秀一下噎住了呼吸。“哦,我認識你,你是土之國的王子。”

 

儘管渾身痛到不能動彈,暻秀還是硬撐著伸出一隻手,手掌貼地,想要聚集一些操控力,以防不測。但他的身體受到重創,精神上也不堪重負,根本無法集中。大地只是微微抖了抖,就沒了動靜。

 

“嘿,夠了,”那個士兵輕蔑地叫道,“放棄吧。”他繼續拽著暻秀的頭髮用力一扭,拽著暻秀翻身仰躺過去。暻秀緊緊咬著嘴唇,不想在他們面前發出示弱似的哀叫聲,但腿上的劇痛還是讓他忍不住小聲哼了幾下,又化成了高聲的哀鳴。仰面躺下后他才意識到胸口的疼痛,不知肋骨斷了幾根,肺部一陣刺痛,幾乎無法呼吸。

 

那人伸手到暻秀眼前,攤開手掌,掌中發出紅色的光亮,“別再想用操控術了,”他說道,“要不然我立刻就弄瞎你的眼睛。”

 

暻秀哽咽著,恐懼在意識里蔓延開來。他覺得自己死定了,就算逃過了火之國的毒手,也撐不過身上這般的疼痛。

 

那個士兵站起身來,四面查看著情況。他們正在那座城的郊區位置,四周沒有任何遮蔽物,一片開闊。“在你的朋友來之前我們得趕緊先撤了,”他說,“如果他們來了,我不但留不住你,估計也留不住自己的命了。”他一臉深思地看著暻秀,“哎,可惜我們的人都被你們給燒死了,要不然捉住你要容易得多。”

 

暻秀在痛苦中強打精神,思忖著當下的狀況。當然,這個人應該不會馬上殺了他,畢竟他的級別地位夠高,是個值得保留的俘虜。但他卻更希望能死在這裡,一了百了。他腦中浮現出Chen的故事來;如果成了火之國的階下囚,那恐怖的結局比死更難以承擔。

 

火之國士兵彎下腰來,又一次抓住他的頭髮往上拉,“你還能走路嗎?”

 

“不,”暻秀哀嚎一聲,腿根本無法動彈。

 

“哎,麻煩,”那人說著,另一手架在暻秀腋下,把他的身子拉了起來。疼痛從四肢湧向胸口,身體的各個部件好像都錯了位,他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骨頭碎裂的咔咔聲。

 

他根本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大聲尖叫,那人一臉噁心地把他甩了出去。暻秀喘著粗氣,倒在地上順勢側了個身,讓狀況稍微好一些的右側貼地,弓著背,感受著臉頰上滾燙的淚水。那士兵罵罵咧咧的四處尋覓著什麼。暻秀看到他的視線眺望向遠處的湖水,又偷偷地伸出手掌按在地上,稍稍撥開地面的塵土,繼續嘗試著集中操控力。不遠處的斷壁突然震動起來,幾塊碎磚落在地面,暻秀想操控那些石塊攻擊那個士兵,但實在沒了力氣。

 

那人咒罵幾聲,黑著臉憤怒地盯著暻秀。“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他喊著,走到暻秀身邊,手掌又燃起了紅光,指尖噴射著微弱的火苗,“我警告過你了,不要再用你的操控術,要不然﹣﹣”他的手伸向暻秀眼前。暻秀已經能感覺到襲來的熱量,劇烈的恐懼讓他忘了該怎麼躲避,只是呆呆地尖叫出來。他想抬手阻止,卻發現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胳膊,掙扎了幾下,放棄似的軟癱下去,小聲嗚咽著。

 

又一個黑影覆了下來,暻秀眼前的火光和熱流消失了,火之國士兵的頭被用力拽住了,猛地向後倒去。一陣刀光閃過,面前出現的是握著匕首的Kai。利刃劃在那人的脖頸,留下一道極深的刻痕。那人的身子被甩到一邊,重重地撞在地上,鮮血從頸間噴湧出來,痛哼了一聲,就再沒了動靜。

 

Kai,”暻秀感恩戴德般地哭著叫道,“Kai!”

 

“暻秀,我的天哪,對不起﹣﹣”Kai跪在他身旁,一隻手顫抖地輕輕扶在暻秀的臉頰,抹著他的淚水。Kai顯然也是剛剛哭過,臉上的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手掌中也是粘膩的冷汗。“我﹣﹣他們說你掉下來了﹣﹣我沒﹣﹣我甚至沒有﹣﹣龍受了驚,沒法自控,她的情緒一直佔滿了我的腦子,我沒法﹣﹣”

 

“你沒事吧?”暻秀問著,努力想要止住自己還在不停往下流的淚水。

 

“這是我該問你的問題。”Kai掃了一眼暻秀的臉,目光向下遊移,盯住他的雙腿看著。

 

“我沒事,”暻秀說道,“我﹣﹣我的骨頭應該是斷了不少,這一側特別痛,但還算好。幸好你及時出現了,要不然他。。”暻秀斜了一眼那士兵的屍體。

 

“別﹣﹣”Kai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他小心地撥開蓋在暻秀臉上的髮絲,指尖卻很快被血染紅了。“我們剛才已經到湖對面了,我這就帶你過去。嗯,藝興現在狀況也不太好,但我們﹣﹣反正會盡力治好你的﹣﹣”

 

Kai,”暻秀說著,抓住了他的手,“對不起,我不該生你的氣的。我只是太擔心你了,還以為你死了呢。”

 

“什麼?”Kai暈乎乎地,隔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暻秀在說什麼,“暻秀,你用不著道歉,”Kai的眼淚又掉了出來,輕聲說道,“用不著﹣﹣你傷得很重﹣﹣剛才﹣﹣沒關係的﹣﹣”

 

“有關係,”暻秀歎道。他又挪了挪身子,想要減輕一下胸口的痛苦,但疼痛似乎又加倍了。“我剛以為自己要死了。如果死前對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是跟你生氣,那該有多遺憾。我只是想讓你知道。。”

 

“你不會死的。”Kai的聲音發著抖。他把手移到暻秀胸口,抓住了暻秀的衣服。“我這就把你帶過去。可能會很痛,忍一下。”

 

暻秀緊咬著下唇,一秒之間,身下的煙灰就變成了湖邊的沙地。Kai已經儘量穩住了他的身子,但再微小的震動帶來的也是巨大的痛苦。他小聲地尖叫出來,趕緊閉上了嘴。“對不起,”Kai說道,“對不起。”Kai重重地嚥了下口水,眨了眨眼,抬頭看向周圍,“藝興?”

 

“暻秀還活著!”不遠處的Xiumin坐在地上,把一塊沾濕的布壓在自己的燒傷的肩頭。他的聲音帶著驚訝,臉上也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藝興,”Kai又叫道。

 

“他還沒﹣﹣”Xiumin說著,手指緊張地絞著手中的濕布,轉頭看向龍的位置。龍仍然趴在岸邊,燒傷的翅膀沒入冰涼的水裡。藝興就昏迷著躺在龍的頭邊上,SuhoChen跪坐在他身側。Chen一臉慌亂,衣服和雙手都沾滿了血。

 

這不公平,暻秀昏昏沉沉地想,藝興都昏過去了,憑什麼自己在疼痛中還要如此清醒。

 

Kai打住了話茬,不太高興地哼了一聲,Suho聞聲抬起頭,瞪大了眼睛。他站起身飛快地跑了過來,把手中沾染的血跡胡亂地蹭在褲子上。“謝天謝地,暻秀,”他說著,俯身拉住了暻秀還算完好的右臂,“我以為你活不了了呢,我﹣﹣你的腿,”他掃視了一遍暻秀身上的傷痕,倒抽了一口涼氣。

 

“掉下來的時候摔斷了,”暻秀無力地補充道。“其實還摔斷了不少別的骨頭,如果痛的地方都是骨折了的話,那全身就幾乎沒幾根好的了。”

 

Kai臉上扭曲的悲傷神情和滿溢著淚水的目光讓他趕緊閉了嘴。“藝興,”Kai又一次叫道,聲音帶著絕望。

 

Suho搖了搖頭。“他失去意識了。玻璃渣比我們想像中還要更多,而且有些扎得相當深,取出來的時候流了不少血。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治療始終還是他最在行。所以現在,”他無助又迷茫地看了看Kai,“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Kris也走了過來,低頭看著暻秀受傷的四肢,儘量壓抑了自己差點流露出的悲傷表情。“你還活著,”Kris重重嚥了一下口水,抬頭看向Suho,“我們最好先幫他把骨折的地方固定一下,等藝興醒過來了再給他治療。”

 

“會不會要等好幾天啊,”Kai說道,暻秀長歎了一口氣。

 

“反正我們現在也沒事幹,”Kris輕聲回答道,“既然有時間,就做點我們力所能及的事吧?”他指了指龍的方向,“而且短時間內我們應該走不了了。”

 

Kai的喘息聲也帶上了哭腔,暻秀又開始覺得還是乾脆死了比較好。掉下來的時候他對天乞求了千百遍,只希望自己能活下去。但如果早知道這會讓自己如此痛苦,讓別人也如此難辦,他真的好想收回那些禱告。

 

“誰來幫幫我?”Chen的聲音像是到了崩潰的邊緣。Suho趕緊小跑著又回到了藝興身邊。暻秀心裡默默地為藝興祈禱起來,希望能把自己留下的命分一點給他。

 

Kai,”Kris平靜地叫道,Kai一下仰起了頭,“說到處理骨折的話,我還是有點經驗的。我可以來幫他固定,但還需要一個助手。你不行,你的手抖得太厲害了。”Kai小聲地歎了一聲,暻秀的心也為之一顫。“你去看看鹿晗吧,暻秀這邊交給我好了。”Kris說著,目光在周圍掃視。

 

“鹿晗?”Kai眨眨眼,問道。

 

“他不太舒服,可能是這裡各種痛苦的情緒太多了,”Kris說道,“伯賢!”一直在幫Xiumin查看傷口的伯賢應了一聲,快步走了過來。“你來幫我一起固定一下暻秀的腿。”伯賢點了點頭。

 

“還有手臂,”暻秀喃喃說道,“那裡也斷了。”

 

“對,”Kris重複道,“還有手臂。”

 

“其實還有其他的,不過四肢以外的位置要怎麼固定,”暻秀嘀咕道。

 

“我﹣﹣我能找到辦法,”Kris低聲答道,目光又回到Kai臉上,“你快去鹿晗那裡,快。”

 

暻秀并不想讓Kai離開。但他壓抑住了自己的不捨,想像著包紮時的痛苦,默默說服著自己:固定斷骨的過程一定會異常疼痛難耐的,還是不要讓Kai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去吧,”暻秀小聲說道,“我沒事的。”Kris的指尖輕輕地掃過暻秀受傷的腿,試探著傷情,暻秀緊緊咬著牙,到最後甚至咬住了舌頭,把痛叫聲都吞進了肚子。

 

Kai一臉快要崩潰的表情。他緊緊握了一下暻秀的手,又放開,流著淚,站起身來。

 

“那邊有人,”燦烈警覺的聲音打破了這邊的混亂,“騎馬的,正往咱們這邊走。”暻秀使勁把頭抬起一點,看到燦烈正指著湖岸外的某處,但以他的姿勢并看不見什麼人影。

 

Kris快速直起了身子。“火之國軍隊?”

 

“太遠了,還看不出來,”燦烈說道。暻秀周圍,所有還能站起來的人都一下站直了身子,向遠方眺望著。“他們絕對是衝着咱們來的。”

 

“我們怎麼辦?”Tao顯然是被嚇到了。

 

“沒什麼怎麼辦的,”Kris說,“我們什麼也做不了。逃也逃不了,躲也沒地方躲了。”

 

“沒有受傷的各位,”Suho高聲叫道,走到眾人前方,“我們圍成一圈吧,形成一個保護圈。”其他人都點點頭,開始移動位置,只有Kai還有點猶豫地站在暻秀旁邊。“不,鹿晗,你不用了,”Suho焦急地叫道,“你坐到暻秀邊上去。”

 

鹿晗發著抖跌坐下來,暻秀甚至聽到了他上下牙打架的聲音。“幸好你還活著,”鹿晗的眼睛裡全是淚光,斷斷續續地說著,低頭看著地面。世勳隨著大家組成了一道弧形,半俯著身子,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遠處不斷靠近的人影,一邊輕聲對鹿晗說著安慰的話,鼓勵他阻隔掉四周快要爆炸的負面情緒。

 

Kris走過來拉住了世勳的胳膊,扳直了他的身體,把他的頭擰向了前方。“你真想保護鹿晗的話,就注意看著別分心。”世勳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又轉身走開了。暻秀抬眼看著世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得出他的耳朵微微泛了紅。

 

大家都沉默下來,屏息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暻秀有些焦躁起來,身體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但還是難以承受。龍在眾人的沉默中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抬起頭,扭過脖子,也看向人來的方向。

 

“那些不是軍人,”燦烈終於打破了沉默,“至少沒有穿制服。”

 

“看來我們遭到襲擊的概率降低了不少啊,”Kris說道,“至少我們人數上佔優吧,那邊只有三個人的樣子。”

 

“這也不代表我們不是他們的攻擊目標,”Suho緊張地說道。

 

又過了好一會兒,暻秀終於聽清了地面傳來的馬蹄聲。他閉上雙眼,把思緒沉入土地中,感受著騎馬人和他們之間逐漸縮短的距離。

 

他模糊地聽見了周圍傳來的幾聲耳語,有說那些馬塊頭很小的,有說馬步子緩慢沒精打采的,聽起來應該不是戰馬了。很快,馬蹄聲清晰起來,確實要比普通的戰馬遲緩而沉重許多。

 

馬蹄聲漸漸停了下來,暻秀睜開眼,聽到來人勒馬的聲音。他側眼看了看世勳和Kai的腿,又努力抬頭想看清前面的狀況,最終還是放棄地躺下來,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毫無疑問,那些人不是軍人。他們穿著簡單的粗布衣衫,腰間掛著短劍,劍鞘十分破舊,看起來也應該不是什麼利刃。正中央站著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肚腩微凸,鬍子絡腮;他身邊的男孩看上去年紀不大,身材瘦削,騎著的馬也是最矮小的一匹。另一邊的男人則已是頭髮灰白了。

 

龍長長吐了一口氣,火熱的氣息撲在來人的臉上,帶著一股強烈的硫磺氣味。幾匹馬驚叫起來,前蹄不安地蹭著地。龍把頭轉了回來,一臉滿不在乎,又像之前一般地伏在了岸邊。

 

騎馬的幾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好像有些不知所措。這一邊的眾人也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打開話茬。互相尷尬了一會兒,暻秀終於是聽到了燦烈的聲音,“你們是布萊斯的村民?”暻秀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但顯然燦烈心裡已經有了數。

 

絡腮鬍的男子點了點頭,不難看出他是對方的首領。“我們﹣﹣我們看到了龍,就追過來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他有些茫然地問道,“你們是誰?你們來此有什麼目的?”

 

眾人沉默了半晌,都在小心地遣詞造句,不想過度地曝露自己的身份。“我們都是操控者,”Suho小心地說道,“我們正要去北方,只是路過這裡而已。但是,我們不幸被人襲擊了。”

 

“操控者?”較為年長的男子斜了他們幾眼。暻秀知道以他們現在的狼狽相,根本看不出一點操控者的影子,說是乞丐興許還更可信一些。

 

“你們和我以前見過的操控者都太不一樣了,”‘絡腮鬍’懷疑地問道,“你們的制服呢?”

 

“我們沒有制服,因為我們不屬於任何軍隊,”Suho快速答道,“我們不會對你們和你們的村莊造成任何影響和傷害的,我們只是想在這裡休息一下而已,等傷員的情況好一點,就會出發趕路。今天我們真的已經元氣大傷了,無意再挑事端。”

 

“失禮了。但現在是戰爭時期,我們也不得不警覺起來,”‘絡腮鬍’說道。暻秀的餘光瞥見那個騎著矮馬的男孩挪到了‘絡腮鬍’身旁,貼著他的耳朵耳語了幾句。‘絡腮鬍’瞪大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捋了捋鬍鬚。“不屬於任何軍隊的操控者,”他緩慢地說道,“你們有多少人?”

 

暻秀瞄見Suho迅速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好像試圖想讓自己看起來端莊一點。“十一個,”他說道。

 

“是十二個,”伯賢補充道。

 

Suho轉頭盯著他,“什麼?不,我們只有十一個人。”他輕聲說道。

 

“在燦烈出現前是十一個,”Kris說道,“但現在是十二了。你連這麼簡單的數都算不好嗎?”

 

Suho歎了口氣,扭頭像確認似的清點起人數來。暻秀瞥見那個‘絡腮鬍’的唇形,似乎在自言自語著燦烈的名字,目光也在眾人中來回掃視著。最終,他的目光停在了燦烈身上,眨了眨眼,顯然是認出了眼前的人。他的眼裡帶上了疑惑和好奇,“那麼,不知各位大人需不需要我們幫忙?”他急促地問道。

 

Suho聽著那人突然轉變的語氣,眨了眨眼,堅決地說道,“不用了。”

 

“我們需要,”Kai看了暻秀一眼,同時說道。

 

“幫幫我,”暻秀哀歎道。他顧不了別的,只求那些村民能幫他找到一個治療師。

 

“我們不需要幫忙,”Suho又一次強調道,堅定的語氣中帶著威嚴,“真的很感謝你們,但正如你們所說,現在是戰爭時期,我們也得對外人多加提防。”

 

“是,”‘絡腮鬍’說道。他停了停,猶豫了半晌,“但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這次的戰爭,我們不支持任何一方。而你剛才也說了,你們也不屬於任何軍隊。”

 

“我們只為了和平而戰,”Suho應道。

 

“我們也一樣。”騎著老馬的年長者附和道。

 

“你們難道不該站在火之國這邊嗎?”Suho問道,那幾個村民不屑地哼了幾聲。

 

“幸好我們這裡只是個小村子。要是也是個稍大點的城市,估計早被自己的國家燒光了。眼看湖那邊那座城被他們給夷平了,我們怎麼可能站在他們那邊。我們只求戰爭能早點結束。”燦烈歎了一聲,急促地倒抽了一口氣,村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你是鳳凰大人吧?”‘絡腮鬍’驚嘆又敬畏地問道。

 

“是的,”燦烈的聲音有些顫抖。

 

“之前我們聽說的是,你和火之國軍隊一起上了戰場,”‘絡腮鬍’說著,但語氣中并沒有怨恨或指責。

 

“我被他們騙了,”燦烈語氣沉重。

 

“他現在也要去北方,打算幫我們一起結束這場戰爭,”Suho說道。

 

“你又是誰?”‘絡腮鬍’問道。

 

“我是水之國的首席操控者,”Suho答道。

 

那個年輕的男孩表情一下子興奮起來,湊到‘絡腮鬍’耳邊又是一陣耳語。‘絡腮鬍’有點不耐煩地推開了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天哪,你怎麼比你媽還啰嗦,”他歎了口氣,又轉頭看著Suho,好奇地問道,“所以,你們不全是火之國人?“

 

“對,”Suho說,“說真的,我們這個隊伍還挺多樣化的呢。”他向兩邊看了看,好像也是第一次意識到這件事。

 

“我是空之國首席操控者,”Tao說著,挺直了腰桿,但還有幾道淚痕掛在臉頰。

 

“我是快死的人,”暻秀接著說道。Kai蹲下來抓住了他的手,抬頭看著Suho,眼神里半是乞求,半是急迫。

 

“他是土之國的王儲,”Suho低聲說道。

 

對方的人互相意味深長地交換著眼色,暻秀猜不出他們到底在想什麼。“你們確定不需要幫助嗎?看上去有幾位傷的不輕啊。”

 

Suho擺了擺手,剛要說話,就被Chen打斷了。“不,我們需要。”Suho不太樂意地哼了一聲,Chen還是繼續說道,“我們真的需要。藝興情況不好,但我們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有暻秀,他的狀況更是嚴重。”

 

暻秀剛才完全被來人吸引了注意力,教Chen這麼一提醒,疼痛的感覺又一下子衝上腦來。他緊閉雙眼,深呼吸幾下,再睜開眼時,只見Suho歎了口氣,雖然還有些疑慮,但最終是決定妥協了,“我想最好提前告訴你們一下,我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回報你們的友善。”

 

‘絡腮鬍’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冒犯,“大人,我們不是來求回報的。”

 

“那你們是為了什麼?”Suho更是困惑了。

 

‘絡腮鬍’皺了皺眉。“因為,你們﹣﹣”他伸手朝這邊指了指,但暻秀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呃,是你們。”

 

Suho緩緩點了點頭,仍是一臉疑惑,“是,我們是。。哎,算了,好吧。”他轉眼看了看周圍的人,Xiumin衝他聳了聳肩。Suho長歎了一口氣,“好吧,”他低聲說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絡腮鬍’向身邊的人點點頭,那兩人就翻身下馬,朝這邊走來。“我們是用馬把傷員馱回去呢,還是把村裡的馬車叫來比較好?”他看了看暻秀的腿。

 

“我們可以騎龍,”Kai說道,“她還能走呢。而且她也不想和我們分開。”

 

幾個村民停下了步子,回頭遲疑地看著他們的首領,顯然龍的存在讓他們有些驚惶。Kai俯下身,一手環住了暻秀的肩膀,一手扣住了他的腰,一瞬間就把他帶到了龍背上。暻秀只是輕哼一聲就抿住了嘴。Kai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下,在他身後挨着坐好,攬住了他的身子。“你們就自己爬上來吧。”他對著下面喊道。

 

“藝興爬不了,”暻秀說。他的意識突然有些模糊起來,心裡慶倖著自己應該終於可以暈過去了。

 

下方傳來一聲高喊,是那個年輕男孩的聲音,“那是影行者!”他的父親噓了一聲。Kai挪了挪身子,往下看著地面,一臉驚訝。那男孩一點也沒有恐懼,反倒是極為興奮,這讓Kai很是意外。“影行者,”他又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絡腮鬍’搓了搓臉頰,“不好意思,見笑了,”他說道,“這小子也太興奮了。不過真沒想到,我們居然有機會接待如此身份的貴客。”

 

“Kai!”Chen有些惱怒地高聲叫道,“下來把藝興弄上去,我們可沒法把他抗上去啊。”

 

“讓Kris飛上來,”Kai應聲喊著。

 

“不行!”Chen氣得跺了跺腳,“龍又不會亂動,你就花兩秒鐘下來一趟吧,暻秀不會少塊肉的。”

 

暻秀無力地推了推Kai,“去吧,”他說,“我沒事的。”

 

Kai又猶豫了一會兒,輕柔地放開了暻秀。“我馬上就回來,”他小聲說著,瞬間就出現在了地面,迅速抓起了藝興的胳膊,把他轉移到前方的一根背刺後面。藝興無意識地垂著頭,身子不住地東倒西歪。Kai好不容易穩住了他,又趕緊下到地面,把Chen傳送到了藝興身後。Chen抓住了藝興的肩膀,終於是固定住了他又開始下滑的身軀。

 

Suho還在小聲地和‘絡腮鬍’交談,其他人則先後順著龍腿爬上了龍背,村民們也都各自上了馬。Suho最後一個在龍背上坐下,表情仍帶著些不安和疑慮。

 

龍緩緩站起了身,湖水在她周身漾起層層波紋。Kai不敢太過用力,小心地固定住了暻秀的身體。暻秀實在太過疲累,意識鬆懈起來,無力地向後靠去。

 

龍並沒有轉身上岸,甚至都沒有收起浸在水裡的翅膀。她朝著湖中心的方向緩緩邁著步子,水漸漸沒到了他的肚子,又不斷上升著,最終,她居然是游了起來。幾個村民在岸邊徘徊了一會兒,騎馬沿著湖岸,跟上了龍的腳步。

 

“那村子離這裡有多遠?”Suho問燦烈。

 

“不遠,很快就能看見了,”燦烈輕聲答道。

 

“我還是不太放心,”Suho說道,“怎麼想都不太對啊,他們根本都不認識我們,怎麼這麼輕易就願意幫助我們。現在是戰爭時期,會有人願意請一堆陌生的操控者回家?他們就不怕我們殺了他們,搶了他們所有錢財?剛剛發生過那麼可怕的事啊。”

 

“我是鳳凰,”燦烈喃喃說道,“這個名號在這裡還是挺有影響力的。而且,我的家族﹣﹣他們真的做了很多好事,名聲很好,在周圍幾個村鎮都還算小有名氣。”

 

“也許吧,”Suho自言自語道,“但他們也太熱情了點。”

 

“有關係嗎?”Tao頗是不爽地回道,“反正我們正需要幫助,而且,還不用露宿,又能吃上幾頓真正的飯。”

 

“當然有關係,”Suho瞪了他一眼,“這也說不定是個陷阱呢。等我們睡了,萬一他們去給火之國通風報信怎麼辦。明天一覺醒來,搞不好我們身邊就圍滿了火之國的部隊。”

 

“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Xiumin問道。

 

“我猜火之國為了捉回燦烈,一定提供了豐厚的賞金,”Suho答道,“還有Chen。”

 

“呵呵,他們應該沒想要活捉我吧,”Chen冷笑幾聲。他的下巴貼著藝興的頭頂,一臉深思的表情。

 

“我沒覺得他們在騙人,”鹿晗疲憊地小聲插話道,“他們是真的很興奮,對我們也有些敬畏,心緒里看不出一點狡猾和算計。”

 

“他們有什麼好興奮的?我們看上去個個都像乞丐似的,身上的臭味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Xiumin說。

 

鹿晗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會讀心,我怎麼知道他們在興奮什麼。我只知道他們是真的興奮了。”

 

“可能是因為燦烈吧,”Suho又沉重地歎了口氣,“還有龍,當然還有Kai。如果他們知道了你是先知大人,估計又要激動一下了。普通人並不是那麼容易見到高階的操控者的。”比起說服別人,他更像是在說服自己,“不過,龍怎麼樣了?她只能走路,所以,狀況還是不太好?是嗎,Kai?”

 

Kai搖了搖頭,“她應該是能飛的,但可能會很痛吧。你也看到了,她現在根本不想離開水。”作為一隻巨型的蜥蜴,龍的游泳技巧可算是相當高超,身體順暢地在水中滑行。村民們騎著馬在岸邊飛奔著,緊跟著龍的速度。“還有,Suho,不知道這能不能讓你安心一點,反正龍對那些人是毫無警覺和敵意。你也不要太擔心他們半夜會去通風報信了,龍會在城外守著我們的,如果她察覺到情況不對,一定會把我們叫醒。再不行,我就讓她把那群人吃了。所以,你別再多心了。”他伸出一隻手,一下一下溫柔地梳過暻秀的頭髮。暻秀安心地靠在他胸口,精神集中在他指尖的觸覺里,試著忘掉其他部位的疼痛。

 

Suho沉默下來,不再作聲了。很快那個村莊就出現在視線里,隨著龍平穩的遊動一點一點地接近起來。暻秀心裡燃起幾分期待,希望那裡真的有人能減輕自己的痛苦。

 

那村莊和燦烈的家鄉略微有點相似,都是依湖而建,湖邊也有個類似的碼頭。比起燦烈的城市,此地顯然要小上許多,但如果稱之為村莊的話,它的規模又有些略大,幾乎可以算得上一個小鎮。村裡的煙囪都冒著輕煙,是一個對他們來說久違的,真正有人生活著的地方。

 

龍在碼頭前停下來,伸出一條腿搭在岸上,好讓背上的人滑下。岸邊圍觀的人群擁擠起來,大家爭先恐後地想要擁上前。‘絡腮鬍’騎馬走過了人群前方,向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奇怪的老女人,身著顏色豔麗層次繁複的衣裳,手中拿著一支乾枯樹枝模樣的小棍,棍上繫著一個銀色的鈴鐺。她伸手把鈴鐺衝着他們的方向,不停搖動著,高聲喊道,“是他們!他們來了!”鈴鐺的聲音很快被人群的躁動淹沒了。

 

“那個瘋女人為什麼用那小棍子指著我們?”Tao問道。

 

“閉嘴,Tao。”Suho喊道。他起身滑下了龍腿,穩穩落在岸上。那女人舉起鈴鐺,不停搖著,在他的頭頂晃了幾圈。Suho表情有點扭曲,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這是他們的隊長!”老女人驚叫著,用那小棍戳了戳Suho的屁股,“是他們!他們來了!”

 

“不好意思,”‘絡腮鬍’在一旁說道。圍觀的人騷動太大,暻秀幾乎聽不清他的聲音。他把那女人推到一邊,女人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有些惱怒地瞪了‘絡腮鬍’幾眼,直起身子又湊到龍的腿邊,緊盯著從上面滑下來的人。“她是我們村裡的醫生;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沒有真正的治療師。”暻秀失望得幾乎要哭出來了,身邊的Kai也是一陣僵硬。

 

“啊!”Tao大聲叫道。那個女人的小棍揮在他眼前,鈴鐺幾乎要撞上他的臉。

 

“他們來了!”女人尖叫著,圍觀的人也都極為興奮。

 

“別用那棍子指著我,”暻秀看著揮來的棍子說道。他今天已經受夠了折磨,不想再雪上加霜了。

 

“這是驅邪的,”女人說著,又把棍子在他頭頂揮了好幾下。

 

“比起驅邪,你能先驅除一下疼痛嗎?”暻秀抱怨道。

 

老女人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瞪了他一眼。她把手伸進層疊的衣服里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幾個小袋子。每個袋子的顏色都不相同,但是袋口都繫著同樣的草繩。她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在袋子中挑挑揀揀了一陣,最終選定了一個淺紫色的,把其餘的袋子又從脖子處塞了回去。她把那小袋捧在一邊的手心里,遞到暻秀眼前。

 

“幫我拿著,”她命令似的把小棍遞給了KaiKai只好猶疑地接了過來,順手輕輕搖了搖,發出一陣鈴鈴聲。

 

“那是什麼?”暻秀緊盯著女人褶皺的手中捧著的小袋,希望那裡面真的有止痛的良藥。

 

“這可以先治好你的無禮,”女人說道。眨眼間,她伸出另一隻手蓋在那袋子上方,兩個手掌合在了一起。掌中的袋子炸裂開來,散出一堆粉末,直飄向暻秀的臉。他的鼻子吸進不少那粉塵,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折斷的肋骨一陣劇痛。

 

“喂!”Kai顯然是怒了,揮著那女人的小棍敲了下她的頭。暻秀嚇得渾身一顫,但隨之而來的疼痛感卻是意外得模糊,他眨了眨眼,覺得視線也變得不那麼清晰了。

 

Kai,”他迷迷糊糊地叫道,覺得周圍的聲響都變成了低沉的蜂鳴。腦子里一陣詭異的麻木,天旋地轉了一會兒,暻秀終於如自己所願,兩眼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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