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燦烈 x 伯賢、世勳 x 鹿晗、Tao x Kris、Kai x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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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16章。
這個星期Chelsea這邊放春假了> < 但是今年美國真的超冷,天氣也超級差,春天還沒有來啊~ 但是對於花粉症嚴重的我來說,春天不來也是好事啦。。 然後簽證的interview也非常順利,估計很快就又要出一個長途的差了。。TT 所以,這星期我要爭取多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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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鹿晗躲在一棵大樹後面,弓著背不停嘔吐著,拼命壓抑著自己的音量。幸好眾人的腳步聲都仍停留在遠處,並沒有人向他的方向靠近。他用袖口輕輕抹了抹嘴,不知道是該在這裡等著下一輪的反胃,還是已經吐無可吐,可以回去了。
“鹿晗?”一個聲音在旁邊叫道。鹿晗抬頭一看,正是Xiumin站在跟前,滿臉都是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鹿晗毫不猶豫地答道。
“真的嗎?可是你吐了啊。”Xiumin看著鹿晗的眼睛,目光帶著猶疑。
“我可能是魚吃多了吧。不用擔心。”鹿晗露出一個笑容,希望自己看上去不那麼虛弱,“拜託你別告訴其他人,好嗎?我不想讓世勳擔心。”
“但是﹣﹣”
“真的沒事!”鹿晗溫和的語氣里卻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就別說出來讓大家多心了。現在大家的煩心事還不夠多嘛?”
“好吧。。。”Xiumin只好點頭應道。鹿晗又衝他笑了笑。
“來,咱們回去吧。”Xiumin上前攙著鹿晗,慢慢走向營地。一行人轉移陣地之後,新的營地建在一片寸草不生的山石之間,地面也都是小石塊鋪成,凹凸不平十分顛簸。唯一能看到的植物,就是從岩石的縫隙之間鑽出來的幾簇硬草。因此,看上去結實的山體,其實有許多鬆動的石塊散布其中,如果不一步一步踩實了再走,很容易就會摔下山坡。鹿晗小心翼翼地邁著緩慢的步子,心中想著多虧了Xiumin的攙扶,卻并不敢多露出一點感激的神色。
“你去哪兒了?”鹿晗一在身邊坐下,世勳就焦急地問道。
鹿晗伸直了雙腿,把腳湊在火邊取暖。這個地方相當開闊,沒有任何屏障,冷風一直呼嘯在耳邊。“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話。。我去上廁所了。”
世勳的臉稍稍漲紅了,他從來沒想過先知大人也需要上廁所。鹿晗歎了口氣,側過身去把頭枕在世勳肩上,整個身子也倚靠上去,希望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事實上,鹿晗也確實有些撐不住了,猛烈的嘔吐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雖然這種虛脫的感覺一會兒應該就會好,但他還是想靠著世勳暖和的身子好好休息一下。
地平線上,太陽還淺淺地露著一小截身影,隨著天色變暗,風似乎也更加刺骨了。鹿晗真的不太喜歡這個地方,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極佳的位置。下方的岩壁極為陡峭,要徒步攀上來是絕不可能的,要不是他們有龍,也不可能來到這個崖上。因此,這裡有足夠的隱蔽性,也有天然的防禦,不但能保證他們的安全,更能給他們足夠的喘息時間。一行人都還沒有從上次遭襲的驚惶中完全走出來。暻秀身體的傷口已經被藝興治癒了,但體力還很虛弱,需要大量的睡眠。而藝興自身的體力也幾乎耗盡,因此一反常態地也睡得很多。這兩人實在無法再在夜間放哨,Suho只好讓他們原先的搭檔組成了一組。結果就是,Kris和Tao又一次分在了同一班。Tao顯然相當高興。
遠處傳來一陣石頭碰撞的碎響,鹿晗仰高了頭,才看清是Kris和Suho正在從最高處的巨岩上慢慢往下爬。現在營地的位置并看不到多遠的距離,只有爬上那邊制高點的巨岩,才能看清火之國軍隊的來路。接近底端時Suho一不小心踩空一步,一屁股摔在地上,一路順勢滑了下來。
“我的尾骨是不是斷了啊,”Suho鬱悶地說道,“好痛。”
“我可不給你治,”藝興嘟囔著應了一句。
一旁的Kris輕輕一跳,平穩地落在地上,“他們已經在我們的正下方了。”
“什麼?”Kai問著,正拿著勺子往暻秀嘴裡喂的手也停在了半空。暻秀向前挪了挪身子,主動把嘴湊到了勺子上,滿意地吞下了勺中的食物。
“火之國今晚就停在我們下方,他們的營地都建好了。這對我們來說是極好的機會。”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邊的事,一語不發,面面相覷,掩飾不住驚訝的神情。“但是,”鹿晗輕聲說道,“我沒有感覺到燦烈啊。”
“也許你需要再靠近一些?”Suho建議道。
鹿晗皺了皺眉,“他的光環是極其明亮的,之前在幾里之外都能感覺到。”
“但你那時候身體可沒現在這麼虛弱,”Kai指出。
“說的也對,”鹿晗隨口應道,但心裡其實並不贊同。燦烈的能量太過強大,他並不需要費力就能輕易感知他的光芒,因此就算體力削弱至此,也不可能這樣毫無知覺。
“如果你能親眼看見他們的營地,會不會有點幫助?”Kris說道。
“也許吧,”鹿晗瞥了他一眼,有些猶豫地應道。想看到營地就得爬上那塊巨岩,但他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我也想去看看,”伯賢說著,站起身來。鹿晗鬱悶地哼了一聲,也只好硬撐著爬了起來,同時還有另外幾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地上只剩下了不可能爬山的暻秀,呼呼大睡的藝興,和一直守在暻秀身邊的Kai。
世勳扶著鹿晗,眾人排成一條直線,開始向上攀爬。岩壁上突出的碎石扎著鹿晗的手掌,不一會兒手指也因為寒冷而幾乎沒有了知覺。他覺得自己真的到了極限,但又沒法開口說要回頭,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著腳步。這下他才發覺,有時候適度地示弱也是很重要的。
最終他們還是都攀到了頂端。Kris停下之後,伯賢又繞過他向前爬了幾步,想看得更清楚些。鹿晗累得說不出話,稍稍向下瞥了一眼,又因為高度而恐懼起來,覺得自己搖搖欲墜。
“居然有這麼多人,”Xiumin顫抖地說道,也正好道出了鹿晗的想法。太陽還不算徹底落山,但天空已經相當暗了,眼前展開的黑夜之中,卻有數千隻搖曳的火把,幾乎映成了白晝。鹿晗之前已經遠遠看過他們的規模,但真的到了眼前,卻還是另有一種讓人窒息,讓人恐懼的震撼。
“那個,”伯賢說著,伸出顫抖的手指,“那個紅色的,是燦烈的帳篷吧?”
“對,那個印著金色鳳凰的,”Chen應道。
鹿晗也看見了,那大紅的帳篷,在一片黃色和米白色的帳篷當中,格外顯眼。他凝神試著感知那個位置,還是找不到燦烈的蹤跡。他能感覺到幾個頗有實力的火之操控者,他們的能量像星星一樣閃著微光,但那都絕不是燦烈。“我還是找不到他,我能感覺到其他人,但就是沒有鳳凰。”
“也許他不在他的帳篷里?”Suho說道,“你也看看其他的帳篷。”
鹿晗皺起眉,又凝神掃遍了整個營地,但還是沒有令人滿意的結果。“各位,我想,他應該是不在這裡。”
“怎麼可能?”伯賢尖聲問道。
“我不知道,但他真的不在。”
“那他在哪兒?”伯賢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裡起來。
“不知道。”鹿晗疲憊得有些不耐煩,“茫茫人海,我說找誰就能找到誰嗎?你以為我是誰啊。”
“你當然是尊貴的,先,知,大人。”Kris冷冷地插嘴道。鹿晗對他翻了個白眼。
“你確定他不在這裡?”Suho有些絕望地問道,“他不可能不在啊,他還能去哪裡?你確定都認真找過了?”
“不許質疑先知大人的話,”世勳不滿地回嘴。鹿晗一手揉著額頭,歎了口氣。
“他真的不在。如果他在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發現,不會這麼無影無蹤的。”
“情況不妙啊,”Xiumin說。
“不妙而已嗎?你還真是樂觀。”Chen語氣帶著嘲諷。
鹿晗感到身邊突然出現一種極為尖銳的情緒,光芒強烈地閃爍著,他快速向四周看了看,尖聲說道,“我們得把伯賢帶下去,他情緒快失控了。”
Suho在旁邊抱怨了幾聲,鹿晗則是讓自己集中在伯賢身上,試圖用能量平復他的心情,但卻收效甚微。“他是已經被他們殺了嗎?”伯賢咬著牙問道。
“不會的,”Chen和伯賢異口同聲地說道,但鹿晗能感覺到只有Chen的心里是篤定的,Suho則帶著少許猶疑。
“除非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輕易殺了燦烈的,以他的實力,沒有人會捨得放棄這枚棋子,”Chen繼續說道,“這樣做得不償失。”
伯賢顯然對這番話並不是那麼信服。“但是,他﹣他們﹣﹣他沒有﹣﹣”他吞吞吐吐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好停下來大口喘息著。
“好了,”Suho說著,一隻胳膊環住了伯賢的肩,“咱們該回去了。也要趕緊讓藝興看看你。”
他一邊引著伯賢下山,一邊在他耳邊輕聲安慰著,希望能讓他平復一點心情。然而上下的通道并不寬敞,容不下並排的兩個人,因此他們移動的速度比上來時還要更緩慢。鹿晗光是想想,就覺得筋疲力盡了,一陣眩暈襲來,他支撐不住,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鹿晗?”世勳嚇了一跳,低頭看著他,滿眼關切,“還好嗎?你怎麼了?”
“我的腿在發抖,”鹿晗坦白地說道,“我不確定我還能不能站得住。”
“我知道你怕高,”世勳說道,“別想太多,看著腳下,走起來沒那麼難的。”
“不是,”鹿晗說,“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怕﹣﹣”鹿晗頓了頓,猶豫了幾秒,“應該說,不是那麼怕高的。我現在是覺得身子很虛,一會兒走到一半說不定會昏過去。”
“來吧,”Kris不知何時挪到了他們身後,“我背你。”
世勳的嘴張了張,又放棄似的合上了。鹿晗覺得抓到了救命稻草,對Kris心懷感激;畢竟他現在非常不想看到世勳大驚小怪的樣子。Kris和世勳一起把他拉了起來,勉強讓他站住了,世勳又把他扶上了Kris的背。他伏在Kris身上,連支撐腦袋的力氣也沒有,只好枕著Kris的肩。
“我摸到先知大人了,”Kris說道,一旁的Tao冷冷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會不會把我剩下的這隻手也砍掉?”
“不許拿這個開玩笑,”Tao狠狠吐出這幾個字,就轉身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這種地形,Kris的腳步卻是出乎意外地平穩,然而對於鹿晗來說,這段行程還是有些顛簸,他一直緊緊閉著雙眼。等所有人都回到營地的時候,天色已經是一片漆黑了。
伯賢蜷身坐著,頭埋在兩膝之間,大口大口地做著深呼吸。藝興在一旁沏著鎮靜用的草藥茶。
“他不在?什麼意思?”Kai一邊問著,一邊看著Kris慢慢讓鹿晗從背上滑下來。
“意思就是,鳳凰并不在火之國的營地里,”鹿晗瞥了Kai一眼,Kai也衝他挑了挑眉,但鹿晗覺得再沒力氣理會,只顧癱坐下來,又往火堆稍微湊近了一些。
“如果他不在這裡,”Chen慢慢說道,“那麼他們應該是把他帶回都城了。”
“給,”藝興把一杯茶遞到伯賢手邊,“喝了它。”伯賢小小嘬了一口,藝興搖了搖頭,“全部喝掉。”
伯賢深吸一口氣,舉起杯子一飲而盡。他盯著空空的杯底,做了個鬼臉,然後就毫無預兆地,直直向後倒在了地上。Suho警覺地驚嘆了一聲,暻秀也嚇了一大跳。
“這是怎麼﹣﹣藝興,”Suho跑上前去搖晃著伯賢的肩膀,但他毫無反應。
“我的天哪,他不會死了吧?”Xiumin問道。
“他好得很。其實,我給他喝了催眠的茶。我們需要好好討論一下燦烈的死活,我想他還是不要聽到比較好。”
Suho搓了搓臉。“Chen覺得他還活著。”
“他們不會殺了他,”Chen歎了口氣,“燦烈也是個聰明人,就算他開始對火之國起疑,也會小心著不外露的。但是,因為有了我的先例,估計火之國那些人也提高了警覺,如果他們懷疑鳳凰會和我一樣叛變的話。。”
“就會殺了他,”Suho補完了他的話。
“我們應該想想,他不在這裡,還可能有什麼別的原因。”Tao說道。
Chen默默思考了一會兒。“其實他們原來的計劃是要讓鳳凰先保存實力,關鍵時刻再殺你們個措手不及的。但是和你們的第一仗,燦烈就太過顯山露水了。當然,他們並沒有因為這怪罪他,但也不免覺得他有點難於控制。他確實是個強大有力的最終武器,但如果太容易失控,也派不上大用場。所以有可能他們不打算再讓他參戰了,而是決定讓他回去守都城。都城有他坐鎮,真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用再留下太多普通士兵,而且,”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又補充道,“把他限制在都城,也更容易控制。”
Suho哀歎一聲,“但我們怎麼可能進到火之國的都城。這真的是等同於自殺了。”
“咱們出發前,我就說過一樣的話。”藝興說道。
“我們不能就這麼回去,”Kris指出,“回去能怎麼辦,把鹿晗還給他們,說聲對不起我們不該綁架先知大人?我看我們至少有一半人會被就地處死。”
“Kris說得沒錯,”Kai說道,“再說,我們之所以冒這麼大風險,都是為了找到燦烈。他也是我們戰勝火之國的唯一希望,我們必須找到他。”
“所以呢?我們的計劃,從‘等著和火之國軍隊擦身而過然後劫走鳳凰’,變成了,‘悄無聲息地飛躍火之國廣袤的沙漠,大搖大擺走進都城帶走鳳凰,同時還保住我們所有人的腦袋’?”世勳問著,語帶嘲諷。
“也沒別的辦法了,”Tao緩緩說著,“我們不能回頭,只有向前了。”
“我們都不能確定燦烈的生死,”世勳回嘴道,“他的帳篷就搭在下面,但他卻不在自己的帳篷里。這代表著什麼?”
“這是他們的障眼法,”Chen說道,“他們不想讓他們自己的人知道燦烈沒有隨軍出征,當然同時,也不想讓我們知道。”
“既然他還活著,他們何必這麼做?我覺得他們已經殺了他,但想暫時掩蓋這個事實。你們七說八說,只是不敢面對真相罷了。”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藝興歎道。
“我們必須查出真正的原因,”Suho說道,“但真相顯然不是在這裡就能找到的。”
“不如我們就向南去,朝著火之國都城的方向走,看看路上能不能找到些情報?”Chen低聲說道,“就算燦烈已經死了,我們也得有時間想出一套新的對策。誠如Kris所言,我們不可能就這麼回空之國去。”
“這麼走是死路一條啊,”世勳說。
“也沒別的辦法了,”Suho肯定地說道,“有這麼個想法,總比束手無策來得強。”
世勳泄氣般地弓起背,看上去非常不高興,“鹿晗病了,至少得把他送回去啊。”
“我沒病,”鹿晗眼睛一眨不眨地說著謊,“我也不想回去。”
“你沒病?”世勳難以置信地反問道,“鹿晗,就剛才你還連路都走不了呢。”
“不許質疑先知,”鹿晗帶著點調皮的語氣,想博世勳一笑,但顯然是起了反作用,世勳只是一臉沒好氣地看著他,“世勳,我不能回去,我不要回去。”
世勳轉頭看著Kai,Kai也正若有所思地盯著鹿晗。“你,”他氣憤地說道,“把他傳送回去。”
“你開玩笑吧?”Kai問著,瞪了世勳一眼,“還是說你想讓我死?等等,我不想知道你的答案。”
世勳絕望地攤了攤手,“我真是理解不了你們所有人。鹿晗可是先知大人,保護好他才是最重要的事。但你們,也不顧他身體欠佳,還想繼續深入敵方陣營,這樣﹣﹣你們不能這樣。”
“你也不能這樣認為我會順從地回去,”鹿晗說道,“我受夠那裡了,不想再被他們鎖起來。不要再把我當小孩看了,世勳。”
世勳狠狠咬著下唇,站起身來,歎了口氣就離開了營地,走進了周圍的黑暗里。鹿晗看得見他周身盤旋纏繞著的絕望的色彩,心裡一陣陣難過,張了張嘴想叫他回來,又想到世勳現在肯定什麼都聽不進去,最終還是沒發出聲音。
“他會回來的,”Kai似乎是看懂了鹿晗的表情,柔聲說道。他湊到鹿晗身邊,環住他的肩膀,兩人相互依偎著,鹿晗覺得稍稍有些安慰。
“現在就準備打包走人嗎?”Chen問道。
Xiumin眨眨眼,“真的嗎?”
“我們不能大白天的趕路,在沙漠上太顯眼了,”Chen伸手指了指遠方,“現在太陽才下山不久,我們馬上就出發,等到天亮了再休息。”
“也行吧,”Suho的語氣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點頭。鹿晗想到又要趕路,疲憊得幾乎要哭出來,四處看著,指望著有人能跳出來反對。
“時間就是一切,”Kris說道,“我們必須儘快找到燦烈,越快越好。要不然等我們回來,空之國也早被打得落花流水了。”
暻秀渾身一個激靈,第一個站起身來,Kai抬頭看了看,不知道是該去幫暻秀,還是該留著陪鹿晗。鹿晗主動推開了他,Kai感激又擔憂地看了他幾眼。鹿晗試著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慢慢撐著身子爬起來,發現自己終於又有了站著的力氣。
Suho長歎了一聲。“誰去把伯賢打醒了。”藝興開心地接受了這個任務,其他人也紛紛開始收拾睡袋,打包行囊。世勳很快也回到了眾人中間。他一語不發,只是隨著他人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儘管鹿晗已經比剛才好得多了,但他還是無力自己爬上龍的背,最終還是Kai把他傳送上去的。鹿晗看著Kai鼻子下迸出的血流,心中滿是歉意。Kai身子有些發抖,呆住了一會兒,滿臉驚訝。“怎麼了?”鹿晗問道。
“我不知道,”Kai喃喃說道,“你好像比平時更重了。可能是我累了吧。”
“大家都累了,”鹿晗柔聲回答道。Kai點點頭,又回到地下把暻秀帶了上來。
鹿晗等了好一會兒,世勳才爬上來,在他身後坐下。不用看他的心緒,光是從他僵硬的姿勢就不難看出,他還是很不開心。鹿晗扭過身子去,看著世勳的臉。“世勳,”他低聲叫道,但世勳看也不看他,只是直直盯著前方,“世勳,”鹿晗整個轉向後方,伸手用指尖碰了碰世勳的臉頰,然後傾身湊上前去,吻了吻世勳的嘴角。
世勳瞪大了眼睛,目光終於落在他臉上,“鹿晗?”他的臉頰開始泛紅。
“對不起,”鹿晗耳語道,“所有一切都,對不起。”
世勳緊繃的表情也軟了下來,“我知道。我只是擔心你。”
“我沒事的,”這個謊鹿晗已經說了很多遍,但這次卻最是堅定,“我真的沒事。”
世勳雙臂環住了鹿晗的腰,“我也不會讓你出任何問題的,我保證。”他堅定地說著,更像是在對自己承諾。
鹿晗對他笑了笑,僵住了嘴唇,慢慢轉回身來。他緊緊閉著眼睛,感覺到罪惡感沉甸甸地壓在心頭。情況並不好,他的狀況也一天不如一天,但他不能說出來,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種時候讓他們擔心毫無意義,因為他們也不可能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他病了,但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病,不是感冒發燒。有些事即將發生,那些預感像風暴一樣席捲著他的頭腦,每個晚上的夢境里,他都能看到,感受到,那撕裂一般的頭痛,還有靈魂出竅般的感覺。他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但他知道那東西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飛行的途中,他靠著世勳的胸口睡著了。然而睡了不久,他就又在一身冷汗里驚醒,剛才的夢境里,他不知道是第幾次地,又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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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烈坐在臥房的窗前,俯瞰著火之國都城一篇紅色的磚瓦。下方傳來刀劍碰撞的脆響以及呼號的口號聲,那是守衛隊的日常操課。這無法躲避噪音已經響了很久,不停地讓燦烈回憶起戰場上的慘狀,神經緊繃得好像就要斷開。
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燦烈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有氣無力地回應道,“進來吧。”一個僕人端進一盤食物,擺在桌上,朝他深鞠一躬,就默不作聲地離開了。燦烈心裡很清楚,那人也是黃將軍的人。現在周圍到處都是眼線,他不得不隨時警惕著。
燦烈在桌邊坐下,盯著那些食物,有點不知所措。最近那些人對他的懷疑與日俱增,從他們奇怪的笑容和態度就不難看出來。他有些擔心自己心中的疑慮早就被他們看透,那些人只是在等著抓到他的把柄。因此,他做什麼事都思慮再三,生怕露出一點馬腳,甚至連每天的食量都嚴格控制,不想被看出任何異常。
他其實已經非常餓了,但還是強迫著自己只吃掉了盤子上一半的東西。前一陣子他一直沒什麼食慾。如果突然胃口大開的話,難免引人懷疑。他現在最想避免的就是被人問話了,畢竟有些事情,他自己也還沒有找到能夠完全信服的答案。
腦中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想法相互鬥爭著,但他其實都不願細想下去。現在的他,就像掉入了一場精心佈置的局,一切都暗藏玄機。他曾經煩透了那些政治鬥爭的虛偽,但那些虛偽跟現在的狀況相比,也只是九牛一毛。他天生並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做不到天天都這般小心自己的一舉一動,也更受不了要這樣察言觀色,還分不出對方是敵是友。
他向前推開了餐盤,愣了一會兒,粗暴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飢腸轆轆的他真的很難抗拒食物的香氣,但窗外那操練的聲音又好像在另一邊敲著警鐘。他覺得心裡一團亂,真的需要出去走走了。
他把頭探出門縫四下張望著,發現了一個守候在外的僕人。“我吃完了,進來把東西收了吧。”他儘量平靜地說道。僕人應承著,迅速進來端著盤子走了。他的身影剛一消失在視線里,燦烈就踮著腳尖也悄悄出了門。他其實只是想散散步,但又真的受夠了像囚犯似的一路被人跟蹤。因此這次他決定擅自行動,甩掉了那些人,快步走出房間,很快就消失在像迷宮般的長廊里。
他最終走到了一個小型露臺上,發現再也聽不見廣場上操練的聲音,稍稍舒了口氣。微風里能呼吸到海洋的氣味,他享受地做著深呼吸,希望能平復自己緊繃太久的神經。
“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他情不自禁地對著天空喃喃自語道,又慌忙低頭四下看看,生怕被人聽了去。他真的很想回家,那個坐落在湖邊的村莊,那個屬於他的小小的別墅。但那些房屋,那個村落,還有那些人,都已經不復存在了。他餘下的生命可能都要小心翼翼地消耗在這迷宮一般的宮殿裡。
他一時沉浸在風聲里,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背後傳來的說話聲,連同腳步聲一起,正在通往此處的走廊上向他靠近。燦烈遲疑了一會兒,發現有一個足以擋住他全身的柱子,就趕忙躲了過去。他全身緊貼在柱子上,屏住了呼吸。
“他一定還在宮里,”對話內容逐漸清晰起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們肯定會找到他的。”
“我派了這麼多人跟著他,”另一個聲音說道,燦烈一下就聽出這是黃將軍。他的胃開始絞痛,指尖也不禁緊緊扣在石柱上,“但是這群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看來該吊起來揍一頓了。”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另一個人又說道,燦烈猜測他應該是那個和他們一起出征的,較為年長,頭髮花白的將軍,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姓鄭。“也許他只是溜出去看士兵的操練罷了,我的兒子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也總是這樣。”
“不可能,”黃將軍肯定地說道,“普通的孩子確實是那樣,但鳳凰可不是普通人。要是他能那麼讓人省心,我也不用派人看著他了。”
“你覺得他跑了?”
“我也不知道,但他最近非常不正常。從戰場回來之後,或者說,從那個該死的閃電操控者跟他聊過之後,他就沒有正常過。”
“他肯定是被那個閃電操控者給迷了心竅,”鄭將軍說道,“真是越來越讓人不放心了。”
“他已經被動搖了。但我們得讓他站在這邊,決不能讓他生疑。”
“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如果他懷疑我們和閃電操控者的事,我們﹣﹣”
“他要是站在我們這邊,那確實是個有用的武器。但如果他對我們有了疑慮,那我們只能除掉他了。”燦烈緊緊咬住了下唇,吞回了自己的驚呼,嘴唇都幾乎要咬出血了。他努力保持著鎮靜。黃將軍繼續說道,“那個該死的閃電操控者,最好也給我自求多福,哪天他要是再落在我手裡,我一定。。。”那兩人漸漸走遠了,燦烈再也聽不清下面的對話。
燦烈顫抖著在柱子后又等了一會兒,直到確定走廊不再有人了,才悄悄從藏身之處溜了出來,飛快地跑回了房間。值得慶倖的是,一路上再沒有碰到別人。他用力關上房門反鎖上,喘了幾口氣,又回身把鎖打開了;現在真的不能再做任何讓人懷疑的事情。
他倒在床上,一隻手攥起拳頭抵在嘴裡,無聲地啜泣起來,渾身發抖,幾分鐘之後才逐漸鎮定下來。他隨手拽過一個枕頭抵在胃部,側躺著蜷縮起來。
“沒事的,”他自言自語地說著,“他們只是怕了。Chen背叛了他們,他們也擔心你會做同樣的事。他們只有確定你是叛徒了,才會殺了你。但是這絕不會發生的。”
他突然想起了伯賢,這種時候有多希望他能陪在身邊。無聲的眼淚又禁不住流淌下來,胸口沉甸甸地疼痛著,哽住了呼吸。他舉起手用力地抹著臉頰。
“不,”他顫抖著大聲對自己說道,“不要想他。他背叛了你。他殺了你全家,他該死。不要,不要再質疑自己了,燦烈,不可以。”
恐懼在身體里盤旋著,變成淚水不斷流淌。他不停地想起伯賢,想起Chen,想起他們的神情他們的話語。懷疑在心中洶湧著快要潰堤,但是,他需要抑制,需要逃避,因為,這懷疑真的會讓他就此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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