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燦烈 x 伯賢、世勳 x 鹿晗、Tao x Kris、Kai x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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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兩天是不是寫得太快了＝ ＝ 不過，今天獲得了意外的假期﹣﹣﹣‘冰凍假’。就是說，因為我們這裡遇到了X年不遇的寒潮，就放假啦~ 雖然這種溫度就放假一定會遭到北部人民的恥笑，但是我們州真的難得三月還這麼冷。。 總之在暖氣房裡宅了一天，就把14章也翻完了~ 這章也還是內容豐富的一章，大家看文愉快！
PS 最近好像看這篇文的人變多了，超開心~~~ 真的謝謝大家，有人看就是對我最大的肯定TT 特別更要謝謝給我留言，鼓勵我的各位！我會努力好好翻完它的！！！ by Chel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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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暻秀在清晨某刻被人搖醒時，太陽才剛剛越過地平線，天色依舊是朦朧的灰。他慵懶地呻吟一聲，翻了個身，掙脫了在他肩上搖晃的手掌。Kai一邊笑著一邊用腳尖戳了戳他的胳膊。
“起來吧，王子殿下。我們要準備出發了。”他說著，俯身玩弄著暻秀脖頸間的碎髮。暻秀歎了口氣，揮手推開了他。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鹿晗的聲音隔著幾個睡袋傳來。他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說道，“我昨晚看見了新的預言夢境。”
暻秀抬頭看著鹿晗，聽到Kai從齒間小聲地擠出一句“我知道，”回頭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他整晚都和Kai在一起，卻完全沒察覺到先知有什麼異常。“放哨的時候你睡著了，”Kai捕捉到暻秀臉上的神情，小聲耳語道。暻秀的臉漲紅了一些。
“是，是，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我的口水有沒有弄髒你的褲子，”暻秀喃喃說道。
“那樣的話，我就該更珍惜這條褲子了，”Kai說著，裝出一臉嚴肅。
Suho輕柔的聲音傳來，“你看到了什麼，鹿晗？”
“一開始，只是個普通的夢，”鹿晗瞥了Kai一眼，閉眼想了一會兒，繼續用顫抖的聲音敘述著，“我夢見了之前。。我們救回Chen那晚的事情。最近這件事出現在夢裡好幾次了，所以我清楚地知道那只是個普通的夢。”
暻秀身子一顫，抓住了Kai的手腕。Kai則好像沒注意到似的，只是專注地盯著鹿晗。
鹿晗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接下來夢境變了。畫面更清晰了，我也覺得自己更清醒了。”
“從單純的夢境變成了預言，”Kai低聲說道，鹿晗朝他點點頭。“然後呢？”
“是戰爭，另一場戰爭。因為，是完全不同的場景。看上去是一塊更富饒的土地，遠處依稀能看見山。”
“也許是空之國，”Kris直白地說道，“火之國正在向都城進發，下一場戰爭很有可能就發生在這裡。”
“我們幾個在嗎？”Suho尖聲問道，“還是說，預言里並沒有我們的身影？”
“我覺得應該不在吧，”鹿晗猶疑地說道，“我看到的大部份應該都是戰後的場面了，所有一切都是焦黑的。我還看到了‘十二人’，但還是看不清他們的臉。還有﹣﹣”鹿晗皺了皺眉，轉動著眼珠努力回憶著，“我看到了一個著火的城市，外牆是用紅色的磚頭建造的。”
Chen倒抽一口氣，“那是都城，火之國的都城。墻是很高嗎？在海邊？”
“是，很高的，紅色的墻。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海邊。那高牆著火了，黑色的火。”
“黑色的火？”伯賢疑惑的問道。
“這。。可能嗎？”Kris也問道。
“我只是照實把我看到的說出來，”鹿晗說著，看上去有些驚慌，“到處都是黑色的火焰，然後，一隻黑色的龍﹣﹣不是Kai的那隻，和她不一樣，很，特別的，深黑﹣﹣”
“鹿晗，”Kai打斷了他的話。世勳抓過鹿晗的胳膊安慰地一下下輕撫著。鹿晗看上去稍微鎮靜了一些。“沒關係的，我們相信你。”
鹿晗蜷起身子，把膝蓋抱在胸前，像個孩子似的，把自己縮成一小團。“然後，很痛，”他的聲音比耳語還輕。
“痛？”Kai皺起眉。
“很痛，就和上次一樣。所有一切都慢了下來，也靜了下來。我一個人站在一大片空曠的地方，感覺到極大的痛苦。”他縮得更緊了，“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含義。”
“這也許代表著，你正在經歷一次對你個人來說非常深刻的轉變，”藝興說著，像某種神秘的魔法師一樣晃了晃手指。Suho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幹嘛？”藝興問道，“我們治療師都是學過‘解夢’這門課的！”
鹿晗聽了他的話，卻陷入了沉思。“也許吧，”他輕聲說道。眾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世勳附到他耳邊向他耳語幾句，小心翼翼地用手輕揉著他的背。
“現在考慮這些好像也沒什麼實際意義，”Suho說道。他的手中快速聚起一個小水球，射向火堆，澆滅了殘存的火苗。“我們儘快出發吧，免得被空之國追到。”
Tao仍然沒捨得從睡袋里出來，看著Suho眨了眨眼，“可是。。我們還沒吃東西呢。”
“一會兒再吃吧，”Suho堅定地說道，“或者邊走邊吃。日出以後再呆在這裡非常不安全。”
“但是，我好餓，”Tao的聲音十分哀怨。旁邊的Kris扔出一顆蘋果，正中他的腦門。“給，你的早餐。快起來吧。”Kris平淡地說道。
Tao嘟囔幾句，還是屈服地站了起來，“我們現在往哪兒走？南邊？”
Suho已經幾乎打包好了行裝。暻秀的身子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瑟瑟發抖，起身卷著睡袋。“不，”Suho說道，“我們向西去，先進入土之國。”
暻秀心裡一驚，“土之國？為什麼？”
Suho看著已經升到樹梢的太陽，皺緊了眉頭。“火之國地勢過於平坦，如果我們直接到那兒去，碰見他們的軍隊，隔著很遠就會被發現。但是我們知道他們的大軍要先繞道土之國，土之國山高森林多，我們很容易找到藏身之地。我們就去那兒等著他們吧。”
“而且，燦烈也會去那裡，”伯賢平靜地說道。
“對，”Suho點點頭，“重點是找到鳳凰，我們最好先去土之國。”
“我。。我有點不敢再靠近鳳凰了，”Xiumin認真地說道。
Chen嚴厲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跟我們來幹嘛？”
Xiumin皺起眉，沮喪地垂下頭，一言不發。
“運氣好的話，我們也許不用再和他硬碰硬了，”Suho安慰地說道，“到了這一步，燦烈不但是讓我方贏取戰爭的關鍵，更是我們回國的通行證了。如果不帶他回去，我們估計再也進不了家門。“
“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藝興說著，把揹包甩上肩膀。
“再不行你們可以都和我回土之國生活，”暻秀提議著，費勁地捆著背囊，“我們國家不會介意的。”
“那真是多謝了，”Kris乾巴巴地說。他奇蹟般地用一隻手就迅速打包好了所有行李，暻秀不甘心地斜了他一眼。
在暻秀賭氣地要撤回對Kris的邀請前，Kai的胳膊就環上了他的腰間，“我們走吧？”他對所有人說道。
龍慢慢展開身子，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她小心翼翼地移動著，顯然還不太習慣有這麼多小矮人圍在身邊。
“她真的不會吃了我們吧？”Xiumin看著龍，有些害怕地問道。
“不會，不過如果我說可以吃的話。。”Kai調皮地笑了。
藝興已經在試著從側面攀上龍的背，但爬了一會兒也毫無成效。Kai衝着龍皺了皺眉，龍順從地俯下了身子，先讓卡在身側的藝興落在地面，又伸出一條腿來，讓大家順著她的腿往上爬。這次藝興很快就率先攀了上去，在最前方脖子上的巨刺之間坐了下來。
Kai拉了拉暻秀，下一秒他就已經坐在了龍背上。Kai把他安頓在兩根背刺之間，就又到下面去幫其他人了。鹿晗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別擔心，鹿晗，”Kai一邊拉著鹿晗坐在世勳背後，一邊鼓勵地說道，“你掉下去的話，我立刻能瞬間轉移追到你。”
“還真是讓人安心呢。”鹿晗瞥他一眼。
Kai哈哈大笑起來，臉都皺成了一團。他戳了戳暻秀的大腿，暻秀立刻順從地向後挪了挪，Kai擠進他身前坐下了。“喂，這裡很擠啊。你自己找個位子去。”暻秀抱怨地說道。
“我就喜歡這裡，”Kai說著，故意向後靠著暻秀的胸膛，讓狹小的空間更加擁擠起來。暻秀在他臉上擰了一下，突然被龍站起身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忙抱住了Kai的腰。
龍只扇動一下翅膀，就把眾人帶離地面幾英尺高。地上的綠草蕩起層層漣漪，就好像石頭掉進湖面掀起的波紋。這次起飛顯然也不是那麼四平八穩，但暻秀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他前方不遠處，藝興正興奮地歡呼著，這個人似乎從來也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不一會兒他們就飛出很遠的距離，快速穿越著空之國的領土。這是一次極為無聊的旅程，沿途沒有任何可看的風景，只有遠處的地平線在眼前伸展著。暻秀試著看看其他人，卻發現只要稍稍移動視線，就很難不去注意自己和地面的距離，這恰好是他最不想了解的事。不幸的是，可見的範圍內，卻也只能看清鹿晗把臉埋在世勳背上的樣子。對暻秀來說，就算知道了自己不是唯一恐高的人，也得不到一點安慰。
“你掉不下去的，”Kai轉頭對他說道，疾風把他的聲音割得斷斷續續。
暻秀一語不發，只是更緊地勒住Kai的腰，讓Kai不禁呻吟出聲。Kai伸出一隻手抓住暻秀圍在腰上的手臂，試圖讓他鬆開一點。暻秀嚇得尖叫出來，接著就聽到Kai一陣嘲弄的輕笑。
他們降落時太陽還掛在高空，應該還不到傍晚時分。眾人在飛行途中已經儘量餵飽了自己，暻秀甚至因為太無聊漸漸迷糊了起來，最終睡了過去。他難以想像Kai是怎麼一路清醒著從屍骨荒地飛到空之國的，那段旅程更漫長也更沒可看的風景。
Kai用瞬間轉移落了地，暻秀也迅速從龍身側滑下，‘大’字形躺在地上，一邊舒服地歎著氣一邊舒展著僵硬的筋骨。Kai又回到龍背上，幫著世勳扶住了怎麼也不敢睜開眼睛的鹿晗，兩人哄了半天他也不敢邁出半步。
最終還是Kai把他傳送到了地面。確定鹿晗站穩后Kai迅速背過了身子，但暻秀還是捕捉到了他鼻子下兩道細小的血跡。Kai轉回來時，臉上已經掛滿了輕鬆的微笑，調笑地對鹿晗說道，“我們住在高塔里的，萬能的先知大人，居然有恐高症。”
“住在高塔密閉的房間里，和坐在龍背上，根本是兩碼事，”鹿晗哀怨地說著，跌坐在地上。
Suho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好了各位，我們先把營地建好吧。”所有人都一動不動，“拜託，各位！”
“我們能先吃點東西嗎？”Tao問道。
“要吃東西先得生火，”Kris聳聳肩，Tao朝他努了努嘴。“你們倆，”Kris用僅剩的那隻手指了指Kai和暻秀，“去撿點柴火。Suho，降落時我好像看到不遠處有條小溪，你能不能抓兩條魚來？”
Suho挺了挺胸，“當然沒問題。我能感覺到水流的位置。”
“剩下的各位，”Kris邊說邊走開了，“解開行李，準備營地。”
話音剛落，Tao就泄了氣似的趴在地上，藝興也笑著模仿他的動作。
“我們就是一群野外生存白癡，”Chen自嘲道。他彎下腰拉住藝興的胳膊，試圖想把他拉起來，“起來吧，你怎麼能就這麼趴著。我們快來準備營地。”
“他們不都趴著呢嘛，”藝興說。
“哎，沒用的東西。”
“我不是沒用的東西，我只是個飢餓的人。”Tao抱怨道，“而且我肚子下有顆石頭，硌得真難受。”
“那就動一動啊，”Chen說著，又拉住了Tao的手臂。Tao給了Chen一個“敢拉我你死定了”的眼神，但Chen只是毫不在意地用力拽著，僵持到最後，他在Chen的白眼中敗下陣來，嘟囔著打開了行囊。
“走吧，”Kai戳了戳暻秀，“咱們去找柴火。”
暻秀還想狡辯幾句，但看到Kai就這麼轉身一個人走開了，只好趕緊跟上，兩人一起走進樹叢里。
他們相對無言地走著，拾著大小合適的乾燥樹枝。暻秀忽然說道，“所以，你對鹿晗的預言夢境有什麼看法？”
“我覺得那就是戰爭結束時的景象吧，”Kai聳聳肩，“現在是戰爭時期，橫屍遍野什麼的也很正常。”他彎下腰，撿起腳邊一根小樹枝。
“沒錯，”暻秀說道，“但我指的不是那個。我是說那黑色的火。他還提到了一隻黑色的龍。那是什麼意思。”
Kai的肩膀一下子僵住了，但只是短短一秒，就站起身恢復了正常。“我猜，”他開了個頭，又停頓下來，抿了抿嘴，“不，應該說，我能確定那些東西的意思。”
“真的嗎？”暻秀看得出Kai並不像多聊這個話題，但他實在好奇，還是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可能要做一些我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了，”Kai說道，“咱們回去吧，大家應該都已經﹣”
“不要，”暻秀拽住了Kai的胳膊，Kai懷裡的柴火一下子全灑在地上。“你不能每次都逃避這個話題。快告訴我，那隻黑龍到底意味著什麼？”
“和我的操控術有關，”Kai簡短地答了一句，蹲下身去慢慢拾著地上散落的柴。他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直起身來，雙眼呆呆地看著暻秀。暻秀一臉固執的表情，舉起手在Kai面前揮了揮。“你為什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
“為什麼不呢？”暻秀問道。Kai向他靠近了一些，暻秀也順勢往後躲了一步，“你總是遮遮掩掩的，不說重點。”
Kai推著暻秀又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把他的背按在一顆樹上，“那些沒什麼重要的，”Kai的聲音有些動情的嘶啞，“現在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你懷裡抱的樹枝有點礙事。”
暻秀低頭看了看，立刻鬆手把臂彎里的柴火灑在腳邊。
﹣﹣
“我們要不要去找找他們？”鹿晗隔著火上烤著的魚向對面的人問道。直到Kris和Suho帶著一大堆魚回到營地了，暻秀和Kai也仍是沒有出現，只好由其他幾人去撿了些柴火回來。“他們走了很久了，天也快黑了。”
“不用了，”Suho尖聲說道，把火上的魚翻了個身，“他們沒事的。”
“但﹣﹣”
“沒事的，”Suho堅持到，“誰想吃魚？”
世勳走到火堆邊，帶走了兩隻魚，把其中一隻遞給了鹿晗。“他沒事的，”他看著鹿晗接過了魚，有些僵硬地說道。每次提到Kai的事情，他總還是有些莫名地不悅，“反正他隨時可以瞬間轉移。”
“嗯嗯，”鹿晗啃著魚，含糊地應了兩聲。幾秒鐘之後他突然叫道，“這魚有刺！”
“當然，”世勳的嘴角彎了起來，“魚都有刺的。”
“我知道，但，”鹿晗臉紅了，伸手扒著魚銀色的皮，“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完整的帶刺的魚。”
“哦，”世勳看了看自己的魚，又看了看鹿晗的，“要不然我幫你把刺剔掉？”
“不用了！”鹿晗說，“我就這麼吃，沒問題。”
“呃，你，”世勳剛開口，鹿晗就又是一口咬在魚身上。世勳有些緊張地看著他。不出所料，很快鹿晗就被魚刺卡住了喉嚨，劇烈地咳嗽起來。世勳下意識地放開手中的食物，慌忙伸手把鹿晗的魚接了過來。
“先知大人？”他輕輕搖了搖鹿晗的肩膀，“你還好吧。”
鹿晗朝他擺擺手，“我沒事，”他不停地清著嗓子，一邊咳嗽一邊抬頭尋找著自己的水囊。直到這會兒他才意識到，魚刺是不能直接吞下去的。
世勳搶在他之前拿過了水囊，幫他打開了蓋子，才塞到他手裡。鹿晗感激地看他一眼，吞下一大口水，但還是覺得喉嚨很癢。“啊，完了，卡住了。”他說道。
“你噎住了嗎？”世勳慌亂地說道，“先知大人噎住了！”
鹿晗用水囊用力敲了他一下，“我沒有噎住，”他又猛烈地咳了一陣，終於咳出了一根細小的魚刺。鹿晗有些得意地哼了一聲。
世勳還在大驚小怪地東問西問，鹿晗指了指遠處，終於打斷了他的話﹣﹣暻秀和Kai回來了。鹿晗興奮地喊著Kai的名字，一溜煙起身向Kai跑過去，質問著他為什麼撿個柴火撿了這麼久。暻秀的頭髮里嵌著幾片樹葉。“你摔倒了？”鹿晗盯著兩人問道。
Kai伸手理了理暻秀的頭髮，把樹葉掃落在地上。“是，他摔倒了，被一個大樹根絆倒了。也許大地對土之操控者有無法抗拒的引力。”暻秀狠狠擰了Kai一把。
鹿晗轉頭看向一旁，“他的背上也都是土。”
“他摔了好幾次。”
鹿晗斜了Kai一眼，“柴火呢？”
暻秀默默低下了頭，鹿晗看到他情緒的光環顯現的是慌張的顏色，“啊，糟糕，我們忘了。”
鹿晗撇了撇嘴。“Suho會生你的氣的。”他說道。
Kai衝着他皺了皺眉，接著目光迅速轉向了火上烤著的魚，“反正你們已經點起火了。”
“這是原則問題，”鹿晗說道，“我們讓你們去撿柴火，你們卻空手回來，要知道，我們﹣﹣”
Kai咧嘴笑了，“那你又做了什麼呢？”
“我，我吃了魚，噎到了，”鹿晗的聲音低了下來。
“比我有效率，”Kai撓了撓頭，忽略了鹿晗身後傳來的抱怨聲，徑直走向火堆拿起一隻魚來。鹿晗回身看見世勳正一臉不爽地看著Kai。
“來吧，”鹿晗說著，把世勳拽到火堆邊，加入了一邊烤著火一邊享受晚餐的眾人。世勳坐在鹿晗左側，Kai在他右側，暻秀則擠到了Kai的另一邊。鹿晗小心翼翼地繼續啃著那條魚，一邊聽著Kai教給他的吐魚刺的方法，覺得自己坐在人群裡顯得像白癡一樣。
他們繼續享受著食物，暻秀和Kai卻突然互相耳語起來。鹿晗完全聽不見內容，但他能感覺到Kai身上不適的氣息。兩人的胳膊幾乎挨在一起，Kai的心緒一絲不漏地都傳到他腦子裡，“你們兩個說什麼呢？”
暻秀越過Kai的身子，說道，“Kai知道你的預言里，那隻龍的含義。”
鹿晗張大了嘴誇張地哦了一聲，“快告訴我們！”
Kai的情緒顯現著暴躁又強硬的色彩。“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拜，託，嘛，”鹿晗拖長了每個字的音節，但Kai還是不為所動。
“拜託什麼？”藝興越過好幾個人說道。
“拜託他告訴我們，我預言里那隻黑龍的含義。”鹿晗感覺到Kai的情緒動搖了一些，甜甜地笑了。
Suho突然插嘴道，“你知道那場景的意義？那是另一隻龍嗎？特別的龍？他是來幫我們的？”
Kai抿緊了雙唇。“Kai，”暻秀抱怨著靠在他身側，“說吧。”
“不行。”
“Kai。”
“不行。”
“鐘仁，”鹿晗想試試自己的抱怨會不會更有效。
“鐘仁，”暻秀也重複道，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Kai的心緒一時間亂成一團，震怒之下藏著某種莫名的衝動，不難感覺到他正在努力壓抑著波動的內心。鹿晗一時覺得臉頰發熱，趕緊把注意力轉回到手中的魚上。
“先知大人？”世勳問道，“你沒事吧，臉怎麼紅了？”
Kai奇怪地哼了一聲，鹿晗挪了挪身子，堅決地隔離了他的心緒。“我沒事，”鹿晗喃喃說道，小心地瞥了Kai一眼。他最好的朋友現在臉上寫滿了窘迫。
“鐘﹣”暻秀又一次開口叫道，Kai重重推了他一下，他的身子幾乎倒在地上，馬上住了嘴。
“好吧，”Kai的臉頰微微染上了粉色，“好吧，我告訴你們。”暻秀重新支起身子，認真地盯著Kai的臉。其他人也瞬間沉默下來，等待著Kai的發言。Kai一臉不悅的神色，鹿晗能感覺到比起沮喪，更多的是因為慌張。“那和我有關，”Kai低聲說道，“我覺得，和我的操控術有關。”
“你的操控術？”Suho皺起眉，“瞬間轉移？”
“不，”暻秀輕聲道，“他還有另一種能力。是吧？”
Kai點點頭，眼神暗了下去。“我的能力和空間有關，就好像鹿晗的能力是和時間有關，類似的意思。我能做到的比瞬間轉移更多，我，”他甩了甩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能演示一下嗎？”鹿晗低聲問道，鼓勵地捏了捏Kai的手臂。
“好吧。”他一動不動，連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但鹿晗能感覺到操控力在他身上漸漸聚集著。周圍突然暗了下來，鹿晗一開始還以為是太陽落山的原因，隨後才意識到是他們周圍的影子越變越暗了。那純粹的黑色不斷加深著，感覺就像時空之間突然出現了神秘的黑洞，不知會把人帶向何方。鹿晗縮了縮腳躲開了離他最近的黑影，Xiumin下意識的抓住了Suho的手臂。
Kai撿起一塊手掌大小的石塊，隨手丟進那詭異的陰影里。按照常理，石塊會撞擊到地面，停在那裡。但是，無聲無息地，它卻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
“你能把它撿回來嗎？”Kris聲音沙啞地問著。
“不行，”Kai肯定地回答道，“所以你們小心別掉進去了。”
Xiumin小聲驚叫一下，其餘眾人也都一臉不安。“其實我自己能從裡面出來。每次瞬間轉移的時候，我都是穿過這一片空虛的黑暗，才從另一頭出來的。但如果我把東西落在了裡面，那東西就永遠消失了，怎麼也找不到。”
“那裡。。冷嗎？”暻秀問道。
Kai點點頭，“雖然在其中也就不到一秒，但是挺冷的。這就像，我不知道怎麼說，就像，某種空間，或者，異空間。”他搓了搓后脖子，“我也解釋不清楚，反正，這玩意兒就是這麼存在的。”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轉動腦子試圖理解Kai的話。地上的黑洞好像在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周圍的光線。“所以，這和那隻龍有什麼關係？鹿晗看到的那隻龍。”暻秀把聲音壓到最輕，說道。
Kai努了努嘴。暻秀身旁的黑影突然挪動起來，一隻黑色的手從那片空虛里伸了出來，幾乎要抓住他的小腿。暻秀發出一聲尖叫，那隻手又默默地縮了回去，很快黑影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它，它要吃了我！”他有些惱怒地指著黑影說道。
“你可以讓它們活過來？”Suho問道。Xiumin整個人都貼在他身側，另一邊的Tao背挺得僵直，臉色煞白。
Kai思考了一會兒。“差不多吧。如果原本是人的影子，我就能把它塑成人的形狀。但他們并沒有生命，也沒有思維。我用我的能量在指揮他們的動作。事實上，這相當耗體力。”他驅散了體內的能量，黑影很快又亮了起來，變成了普通的影子。“如果是岩石的影子，操控起來就相對容易。但如果是更大型，更複雜的物體，比如人類，的影子，就比較困難了。”他看了龍一眼，“不過我猜我應該也能做到。”
“哦，”藝興的目光一下亮了起來，“所以鹿晗看到的是你‘複製’的龍？”
“我覺得是，”Kai咬了咬嘴唇，“但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
“我也覺得是，”鹿晗說道，“那隻龍看上去非常非常黑，就和剛才的黑影一模一樣。”
“我從來沒有成功‘複製’過她，光想想就夠費勁的了。”Kai搖了搖頭，“我一定是用某種魔法一下子增強了操控力。要不然。。看看現在的我，一些普通的瞬間移動都能讓我‘溢血’。”
“嗯。”鹿晗放鬆了身子，思考著。
Kris往火堆裡添了些柴火。“影子做成的龍，”他興奮地說道，“在戰場上一定能幫上大忙。”
“確實，現在有了這一隻龍，我們還是只能傷到鳳凰的皮毛，”世勳說道，“能多一隻的話一定大有幫助。”
“燦烈真的很強，”伯賢說道，“他從來沒被人燒傷過。從來沒有。”
暻秀仍然緊緊抱著自己的腿，好像還沒從剛才的陰影里走出來。鹿晗一時以為他情緒都要崩潰了，然而他只是稍稍沉默一會兒，就轉向Kai，開始興奮地猜想著這神奇的能力的各種作用。鹿晗看得出Kai心中也寬慰了不少，也許他剛才也以為暻秀會又開始大聲尖叫吧。
“這也沒那麼了不起，”Tao不服氣地說道，“Kris還能飛呢。”
“桃子，”Kris著急地低聲叫道。Tao不理他，只是陰沉地盯著營火。他今晚心情一直不是太好，鹿晗能看見他心緒里不悅的顏色。
“飛？什麼意思？”Suho問道。
“人類怎麼可能飛？”Xiumin接道。
“Kris就可以，”Tao說，“所有人都說他沒有空氣操控術，我想幫他，但是他能飛﹣﹣”
“子韜！我的天哪！”Kris說著一下用手狠狠捂住了Tao的嘴。Tao掙扎幾下，推開了Kris，用惱怒的眼神狠狠瞪了他幾眼。接著Tao突然站起身來，跑進了營地旁邊的森林里。
Kris歎了口氣，不知所措地又往火堆裡添了幾根小樹枝。“不好意思，”他說道，“他以前沒有這樣露營過，還要自己找吃的，可能還沒適應。”
“你要不要跟著他？”鹿晗小聲問道。Tao的腳步聲已經漸漸消失了。
“不用了，他不會走太遠的，”Kris說，“他雖然還是個小孩，這方面腦子還是清醒的，不會讓自己在樹林里走丟。他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還是個小孩？”Kai帶著嘲笑的語氣問道，“他可是空之國首席操控者，再怎麼說，也至少得和我同齡吧。”
“等等，等等，”Suho說道，“別管這些了。他說的飛，到底什麼意思？”
Kris只是白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轉到Kai身上。“他是首席並不代表他非得跟你一樣大。你以為你了解他的一切嗎？”
“好吧，我過去五年都在屍骨荒地，”Kai說道，“新的首席我還真是了解的不多。”
“他之所以常常這麼幼稚，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煩人的小孩子，”Kris說道，“他只有十六歲。”
四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你開玩笑的吧？“Suho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沒開玩笑。”
“但是他是空之國的首席啊，”Suho說，“而且他當上首席已經兩年了。”
“沒錯，”Kris站起身來，向那片樹林里張望著，好像想從黑暗中找到Tao的身影，“他也是被迫的。他十四歲那年就被迫接手這個職位，別無選擇。”
“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Suho十分惱怒。
“他的實際年齡從來沒有公開過，因為他們怕引來國民的恐慌。讓一個孩子當首席操控者，這是很難讓人接受的。當時這個位置空了出來，Tao儘管年紀尚小，卻是他們能找到的最佳人選了。長老們覺得年紀是次要問題，反正他總有一天會長大，但他的操控力確實是最強大的。並且直到現在，他仍然是最強的空氣操控者。”
“你聽起來也很支持長老們的決定啊，”伯賢輕聲說道。
Kris不以為意地瞟了他一眼，“哼，說真的，如果有人要因為這個荒謬的決定被治罪，那我一定要親手為他行刑。但當年的我無力改變這個結果，現在的我也更沒有辦法。我只能在旁幫助他，讓他儘量適應自己的身份，履行自己的職責。”
Suho用手大力搓著臉頰，“我不該帶他來的。要是早知道就好了。”
“他已經足夠成熟了，足以和長老們討論戰事，”Kris說道，“足以勇敢地挺胸站在敵人面前。”Suho小聲地歎了口氣。鹿晗的內心因為罪惡感掀起了無數波瀾；就在眼皮底下發生的事，他居然毫無知覺。他之前就和Tao見過很多次面，但他從沒懷疑過他的年紀。十四歲，被迫坐上高位，承擔起無法承受的職責，並且一生都不能改變，那種恐懼感，他比誰都更清楚。
“只有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嗎？”藝興問道，“空之國簡直是一團混亂嘛。”
“我也這麼認為，”Kai疲憊地說道。
鹿晗感覺著Kai說出這句話時心中的激盪，輕輕靠在了Kai的身側，希望能給他一點安慰。
“所以，這裡還有十六歲的嗎？現在馬上告訴我。”Suho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無奈。
“我。。十八。”世勳小心翼翼地應道。
Suho悲歎一聲，眼睛直盯著營火，好像恨不得燒死自己算了。Xiumin拍了拍他的背。
“年紀有什麼關係？”Chen輕聲說道，“戰爭里，小孩也有生命危險，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為之抗爭呢？Kris說的沒錯，我們也許是我們的祖國唯一的希望了。”
“你這麼一說更讓人鬱悶了。”世勳說道。
鹿晗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身子。“別灰心。如果火之國註定是最終的勝者，我應該早在預言里看到了。但那樣的場景完全沒出現過。所以，一切還是懸而未決的，大家都有機會。”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都一語不發地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世勳把鹿晗護在身後，才發現原來只是Tao正向他們飛跑過來。他衝到Kris身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摔在地上。Kris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他扶起Tao,穩住他晃動的肩膀。
Tao大口大口做著深呼吸，“有一隻巨型蜘蛛，”他的聲音不停發著抖，“它，它掉在我臉上。”
一秒的沉默后，所有人都爆發出一陣狂笑。藝興甚至笑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Tao看上去對此頗有微詞。只有Kris成功地保持住了嚴肅的表情，一手環住Tao的肩膀，把他推向睡袋的位置。“沒事了，”他用安慰的口吻說道，“蜘蛛已經走了。你該睡了。”
大家也都慢慢起身，移動到了自己的睡袋里，Kai和暻秀則繼續擔任第一輪的哨兵。這次鹿晗乾脆放棄了自己的睡袋，看著世勳坐進睡袋以後，就直接擠到他的身邊，一語不發地環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口。世勳猶豫了一會兒，妥協地歎了口氣，也把手輕輕附在鹿晗肩頭。
“晚安，鹿晗，”他輕聲說道。
“晚安，世勳，”鹿晗也回應著，聲音里帶著幾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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