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燦烈 x 伯賢、世勳 x 鹿晗、Tao x Kris、Kai x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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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老闆放我一天假~~ 總之第13章也翻完了。這兩章的內容都蠻豐富的，我自己寫著寫著也有點激動XD
要更正一下，之前（忘了第幾章）有一個Xiumin和世勳互相show操控術的片斷。那裡我好像把他們呆著的地方稱作‘訓練場’了，但事實上那是個庭院。這個庭院在空之國都城中央，被高墻圍著，高墻之外就是先知的神廟。庭院裡有個噴泉（被Xiumin凍住的那個XD），還有一些植物。庭院連接著空之國都城幾個主要的走廊，是步行者的交通樞紐。這章又提到了這個地方，並且之後這個地方還會出現好幾次，趕緊糾正一下我的錯誤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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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Kris把一個氾黃的卷軸塞到Suho手裡。Suho抓著卷軸一邊，把它鋪平在地上，空之國都城的全貌一下展開在眾人眼前。
“我們現在在這裡，”Kris跪在地上，手指指著地圖的中間位置。在Suho看來，環形的懸浮城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圓形迷宮，以長老室、會議廳和神廟為圓心，依照住人的等級從高到低逐漸向外擴散開來，一直到郊外的平民區。他看著繁複交錯的走廊，想要試著分辨哪裡守備森嚴，哪裡又人跡罕至。
“我們最好和Kai的龍在這裡匯合，”Suho說道，伸手指向港口附近一片狹長的地域。這是他唯一能確定的，人煙較為稀少的位置，把龍叫到那裡，應該能躲過別人的視線﹣﹣但前提條件是，他們必須先成功逃出主城。“但怎麼過去呢？”
Kris若有所思地坐在地上，“最快的路線是這裡，”他說著，手指沿著地圖上的墨線劃出一道路徑，“但我們需要穿過一個開放的庭院，那個庭院連接著幾個主要的通路，行人相當不少。晚上那裡只有幾個守衛，我們要走過去也不是不可能，但。。”
“我們幾個還是很顯眼的，一旦被他們發現，拉響警報的話。。”Suho歎了口氣，“還有其他路線嗎？”
Kris咬了咬嘴唇，“我們可以從這裡先繞道郊外的平民區。那裡守衛很少，但繞了遠路，要花比較多時間。”
“跟第一條路線相比時間差多少？”Suho小聲問道。對他來說，能儘量不被發現當然是最重要的，但他們現在時間也是相當寶貴，要是等到那些人意識到先知失蹤的話，事情就更難辦了。
Kris聳聳肩，“那條路更長更複雜，我們還得輕聲慢步地走。考慮這些的話，可能會是第一條路線的兩倍。”
Suho沮喪地歎了一聲，提高音量說道，“你確定你的操控術轉移不了他？”他抬起頭看著Kai，Kai正忙著幫先知穿上水之國軍人的毛皮披風。Suho和Xiumin剛才打包時各自多帶了幾件水之國的軍隊制服，正好夠他們幾人一人一件。這雖然算不上什麼太好的喬裝，但總比空之國雪白的長袍強。在這純白的城市裡，空之國的制服顯得相當普通，但一旦他們進入森林，那幾乎能反光的白色，估計幾裡之外都能輕易分辨，所以他堅持讓大家都換上了以黑色和深灰為主的水之國制服。“只是到城郊而已。”
“我都不確定我能不能把鹿晗從房間這頭傳到那頭，”Kai有些鬱悶地說道，暻秀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Kai轉頭看著先知，搖了搖頭。先知則是什麼也沒聽見似的，皺著眉專注地看著那毛茸茸的深灰色皮毛外套。
Suho雙手搓了搓臉，“看來我們必須冒這個險了，”他說道，“如果繞道遠路，讓他們發現先知大人失蹤，好像更危險一些。走近路的話，就算有守衛攔住我們，我們也可以用首席的身份暫時壓住他們。他們應該不敢不服從長官的命令。”
“我看就直接把他們推開就行，”Kris又聳聳肩，建議到，“無論如何，儘快離開市中心是最重要的。走得越快，被抓住的可能性就越低，所以儘量少跟那些守衛廢話。耽擱太多時間的話，我們今晚說不定就都被就地處決了。”
“所以我們現在就出發吧，”Suho簡短地說道，直起了身子。Kris用一隻手摸索著捲起了地圖，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有點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新褲子。他們實在找不到適合他的尺寸，因此他的褲子短了一些，腳踝上露出一小截，剛才就引得Tao一陣嘲笑。“走吧，”Suho高聲說著，把揹包甩到肩上。
伯賢從床上跳了下來。在黑色外套的映襯下，他的臉色顯得更蒼白了，但表情卻是非常堅毅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的手仍然纏著繃帶，有些控制不住顫抖，Chen幫著他背上了行囊。雖然伯賢還沒有從失控的情緒里徹底走出來，但Chen顯然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大家都裝備完畢后，Suho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讓Kris在前面引路。眾人從Suho的房間魚貫而出，Kris回頭看了看鹿晗，伸手把他外套上的帽子罩在他頭上，又往下拉了拉，直到幾乎看不見他的臉。
天已經完全黑了，主城區四處都掛起了點燃的火把和火炬。四下一片寂靜，只聽得見他們的腳步聲和火焰燃燒的聲音。直到穿過走廊，經過幾個大廳，才傳來較為熱鬧的聲響。眾人都拼命壓抑著心中的慌亂。這裡空間開闊，沒有可以躲藏的位置，如果動作過於小心，也更讓人起疑。Xiumin的腳步搖晃起來，Suho在他背上推了一下，示意他保持抬頭挺胸的姿勢。
前方出現了幾個年輕的貴族。他們斜看這邊幾眼，小聲地打了招呼。Suho也沖他們點點頭，就和他們錯身而過了。Tao在確定那些人真的走遠了之後，顫抖地舒了一口氣。
“我覺得我要過敏了，”Kris小聲抱怨道。
“這披風穿著還真是癢，”鹿晗也煩躁地說著，歎了口氣。
“噓﹣﹣”Suho狠狠瞪了兩人一眼。鹿晗朝著Suho眨眨眼，世勳卻一下有些戒備地靠近他身邊，也回瞪著Suho。“先知大人，請你保持安靜。你是最容易暴露的目標了，我相信很多人認得你的聲音。”
“但這皮毛真的讓我很癢啊，”鹿晗說著，扯著衣服上的毛。Kai伸手把他的帽子向下拉了拉，鹿晗正想抱怨，Kai一下子用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手及時捂住了他的嘴。
“行了，”Kai說道，“問題解決了，Suho大人。”
Suho歎了一聲，覺得自己好像帶著一群小孩。他們稍微加快了腳步，繼續走著。Suho覺得身體里有股衝動讓自己想要飛跑起來，只能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步子。前面的路更加開闊起來，卻沒有一個人影。他們快步走到了下一個轉角處，Kris靠在牆邊，稍微伸出頭探看了一下，又慌忙縮回身子，咒罵一聲。
“有守衛，”他對著Suho耳語道。Suho咬緊了牙，想著，還是免不了狹路相逢啊。
“就儘量保持平常的樣子吧，”他低聲對著圍攏在身邊的眾人說道，“不要看他們，如果眼神交匯的話，很容易被認出來的。”
Kai立刻鬆開了摟在鹿晗脖子上的胳膊，畢竟這不是什麼自然的動作。Tao把外套上的帽子戴在頭上。大家都不自覺深呼吸幾口，然後一起走過轉彎處，繼續向前進發。那幾個守衛正在走道的另一頭，窸窸窣窣地低聲聊著天。Suho盡力保持著穩定又緩慢的步伐。
背後響起微小的說話聲，暻秀不知向誰說道，“你看上去也太偷偷摸摸了。”
“我沒有，”Kai小聲地回嘴道。
“你看起來真的很可疑，”暻秀又強調道，“你得﹣﹣嗷”他突然打住了話茬，痛叫一聲，Suho覺得應該是Kai用手肘擊中了暻秀的肚子。
守衛們在他們靠近時停止了聊天，都抬起頭仔細看向他們的臉。Suho主動走上前去，一下就被他們認了出來。“大人，”他們低聲打了招呼，紛紛向他點頭致意。
Suho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但又怕控制不住顫抖的聲音，會讓他們起疑，只好也朝他們點點頭，就繼續向前走去。後面的人也跟了上來，Suho希望守衛們能就這樣把他們當成陪首席操控者散步的水之國士兵。
他們平安地從那群守衛身邊經過，很快走到了長廊盡頭的下一個轉角。就在這時，四下突然響起了鑼聲，巨大的噪聲帶著穩定的節奏，一下下敲進耳膜里。Suho停下了腳步，覺得心臟砰砰跳個不停，幾乎要蹦出胸口。身邊的Kris悄聲罵了句髒話。
隱約能聽見有人高呼著什麼口號，鑼聲也一刻不停地在走廊里迴蕩著。Suho聽見身後一些陌生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轉過身去，就看到剛才那幾個侍衛跟了上來，幸好他們手中都沒有武器。其中一個人禮貌地鞠了個躬，說道，“不好意思，大人，現在需要請你和隨行的各位都返回房間。”他抬起胳膊，比了比他們的來路。
他們不可能返回去，必須一路走到底了，Suho想著，拼命轉著腦筋，思考著解決當下危機的辦法。其餘的人不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靜靜等著他想出個逃跑的方案。他沉默了很久，剛想好怎麼接話，就發現守衛們已經走到他們身前，仔細觀察著一行人的樣子。“這鑼聲是什麼意思﹣﹣”Suho開口說道，卻被一個守衛打斷了。
“能不能請你的隨行人員都脫下帽子？”那人問道。
“為什麼？”Suho心裡一陣驚慌，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那人眯起了眼睛。另一個守衛伸手抓住了離他最近的一個戴帽子的人，很不幸的那正是Tao。眼看他就要扯開Tao的帽子，Kris迅速轉身，左手一揮，那個人鬆了手，一下摔出去，狠狠撞在牆上。他的頭磕在堅硬的岩石上發出很大一聲聲響，然後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另一個守衛迅速拔出了劍，還有一人則是慢慢靠近了鹿晗身邊。還不等其他人動作，鹿晗已經敏捷地抓起另一面牆上裝飾著的小型石雕，一下砸中了那人的腦袋。他用力很猛，石像都碎成了兩半，那人也應聲癱倒在地。
剩下的那個守衛看著倒下的同伴愣住了，一鬆手劍也落在腳邊。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眾人，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對手，就立刻撿起劍，果斷轉身跑了。Kai瞬間轉移到他前方，攔住了他的去路。那守衛尖叫起來，揮劍就往Kai身上砍去。劍刃劃在Kai的皮毛披風上，Kai抓住那人的胳膊，甩起他的身子，往牆壁上砸去。頭磕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最後一個守衛也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眾人互相看看，沉默了一會兒。“我們活不了了，”藝興茫然地說道，就好像剛剛見證了一場失敗的手術。
“不，我們不會死的，”Suho說道，大口呼吸著想平復自己紊亂的心跳。
世勳盯著被鹿晗打倒的侍衛，指了指短成兩半的石雕，震驚又惱怒地喚著鹿晗的名字。
鹿晗把帽檐稍微向上推了推，問道，“怎麼了？先知是不能隨便碰別人的。”世勳驚恐地歎了一聲，覺得腿一陣發軟，無力地靠著墻蹲了下去。
“現在怎麼辦？”Kris問著，終於把目光從他剛才扔到牆上的侍衛身上移開了。他臉色發白，額頭佈滿細密的汗珠。Tao一語不發地往他身邊靠近了一些。
“看得出來，大家都慌了啊。”暻秀說道。鑼聲還在走廊裡迴蕩著，把他的話變得斷斷續續的。
“是的，謝謝你提醒。”Suho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在銅鑼的巨響中，他還是依稀能分辨出一些奔跑的腳步聲和大聲的命令聲。“我們還有路可逃嗎？”他焦慮地看著Kris。
Kris搖搖頭，“這鑼聲是一種警報，現在全城肯定都被封鎖了。他們會關起所有城門，封鎖主城區的主要通道。我們可能能再向前移動一些，但。。”
“我們不可能就這樣一路和侍衛打下去，”Suho說道。他有些歇斯底裡，很想狂喊幾聲，發洩一番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緒。他快速轉動著腦筋，想著把眾人帶出死路的方法。
“那個庭院。”Kai說道。他的聲音異常的輕，“如果我們可以走到那個庭院，我可以讓龍飛過來接我們。”
“那庭院足夠大嗎？”Suho轉眼看看Kris和Tao，“這可行嗎？”
Tao的臉幾乎和周圍的白牆是一個顏色了，他的聲音很小，但卻是堅定的，“不是那麼容易，但我們應該能搞定。”
“現在我們估計連房間都回不去了。所以，這是唯一的出路了。”Kris補充道。
“好吧，那麼，”Suho覺得一陣口乾，“我們最好跑步前進了。”
眾人毫不猶豫地向走廊盡頭飛跑過去，事實上這裡離他們最後的逃生機會只有幾百米之遙了。Kris跑到前方帶路，Tao和Suho緊跟在他身後。鹿晗很快落到了隊伍的最後，Kai和世勳一人抓著他一隻胳膊，半拽著他向前狂奔著。
通往庭院的拱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侍衛。他們看到飛奔而來的人群，紛紛亮出了武器，兩兩靠在一起，迅速擺好了抵抗的姿勢。
Suho並沒有放慢腳步，“龍就快來了嗎？”他向着Kai問道。
“她很快就到了。”Kai用緊繃的聲音回答道，Suho輕輕點了點頭。
Tao加大了步伐，衝到了最前方。他脫下帽子，大聲向前方的侍衛喊道，“都放下武器。”
那些人顯然已經認出他來，但卻都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有幾個人猶豫著挪了挪身子，但手中的武器始終指向來人。其中一人大聲說道，“對不起，大人，我們現在無法遵命。”
“我不想傷了你們，”Tao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道，“放下武器，要不然我不得不攻擊了。”
守衛們仍是沒有動作，Suho已經幾乎跑到他們跟前了。遲疑了幾秒，Tao舉起一隻手用力一揮，劈開了前方的空氣。
隨著Tao手的動作，一個侍衛的大腿上裂開了一道傷口，鮮紅的血噴出來，染紅了雪白的制服。其他幾人的腿也相繼裂開了口子，傷口不深並不致命，但卻把他們嚇得紛紛掉丟掉武器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Tao並沒有多看地上的人一眼，只是繞過他們的身體，繼續向前跑去，Suho只在他眼角捕捉到深深的罪惡感。很快，他們終於都走到了拱門下，眼前就是灑滿月光的庭院。Suho看著眼前修剪精緻的灌木叢，水花四濺的噴泉，想起自己曾來過這裡好幾次，每次都看見不少來回巡視的守衛。Kris說得沒錯，這個位置連接著幾條橫貫都城的走道，是步行者的交通樞紐，每天都有不少來往的行人。現下警報聲還在不停響著，整個城市進入高度戒備狀態，看起來大部份的守衛都聚集在這庭院里了。
他們停留在拱門下，躲在月光投下的陰影里等待著。庭院裡突然投下一個巨大的黑影，侍衛們都驚叫起來，紛紛指著天空。
“她來了，”Kai說道。Suho看著他臉上擠出的難看的笑容，不難猜出他心中也一定很是慌亂。
龍的翅膀扇動著空氣，發出巨大的風聲，和警報聲交織起來，迴蕩在庭院裡。庭院周圍的圍牆很高，她似乎有些猶豫著不知怎麼降落。與她習慣的盤旋落地不同，她不得不在半空裡就收住了翅膀的動作，幾乎是直直掉落在地上。大地猛地震動起來，Suho甚至懷疑懸浮城會不會就這麼碎裂開，變成無數漂浮空中的小石塊。
守衛們在她降落前就分散撤進了四方的走廊里。龍一落地，四下就響起了口號聲，守衛們有些遲疑地舉著武器，又慢慢走向庭院。刀劍在龍面前就像牙籤似的細小，他們很快又派出了空氣操控者，向龍翅膀上較為脆弱的部份發射著一刀刀氣流。
“拜託你們把鹿晗儘量帶到龍身邊去。”Kai說道。接著他迅速抓住了身邊的伯賢和Chen，三人一起消失了。Suho伸手抓住鹿晗的手腕，Tao也立刻抓住他另一邊手腕，兩人一起拉著他，跑進庭院中銀白色的月光里。其他人環繞在他們身邊，一起向前移動著。守衛們過了幾秒才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好幾個人跑上前去，要阻攔他們的去路。
這次Tao沒有任何預警就向他們發射出猛烈的氣流，一下把幾人都擊倒在地。Kai的身影又出現在身邊，然而他只花了幾秒時間抓住了Xiumin和世勳，就立刻帶著兩人消失了。Suho抬頭看看龍的位置，好像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依稀可以看見Kai把剛才幾個人都傳送到了龍的背上。雖然這是個節省時間的好辦法，但身邊剩下的人越來越少，Suho又覺得很是不安。他慌忙甩甩頭，拋掉沒用的雜念，把心思集中在鹿晗身上。Kai說過他無法把鹿晗傳送得太遠，那鹿晗還是離龍的位置越近越好。
又一批守衛聚了過來，Suho引來噴泉的水，阻擋著他們，另一邊的Tao也不斷發送著氣流。庭院裡響起一陣號角聲，那是守衛們正在請求援兵。Kai又回來帶走了Kris和藝興，幾秒之間，暻秀也消失了。
最後只剩下Suho和Tao，兩人把鹿晗護在中間，面對著不知何時聚集起來的大批守衛。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Suho身側，抓住了他的衣領。“放開鹿晗，”Kai喊道，Suho只猶豫了半秒就鬆開了鹿晗的手腕，接著立刻被拖進一片黑暗里。
眨眼之間他已經坐在了龍的背上，屁股下是龍有些發燙的鱗片。他被卡在龍的兩根背刺之間，感覺相當安全。轉眼之間，Tao也出現在龍的背上，隔著幾根背刺，正在Suho前方。Suho想到此刻地上就只剩鹿晗一個人了，胃裡絞痛起來。
從高處向下張望，他這才發現幾乎整個庭院里都已經站滿了空之國的軍人，在龍的襯托下就像一群擁擠的螞蟻。龍似乎也有些緊張，顫抖著身子，顛得Suho上牙不停磕著下牙。一些勇敢的士兵走上前用劍刺著龍的腿部，但龍似乎不為所動，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感覺。突然，一隻箭不知從何方射來，只差幾寸就要紮進Suho的右腿。好在它只是撞上了龍堅硬的鱗片，噹一聲，反彈開了。Suho順著箭的來路望去，發現周圍的圍牆頂上已經佈滿了弓箭手。又一支箭從背後飛過，紮進了藝興的背包裡，引得他一聲驚呼。
Kai終於回來了，扶著鹿晗坐在兩道背刺之間，伸手抹了抹自己蒼白的臉，又搓了一下鼻子下的血跡。他坐到最前方，轉頭吼道，“大家抓緊了！”Suho用雙臂緊緊環抱住了身前的背刺，閉上了眼睛。龍劇烈搖晃了幾下，站起身來。地下的士兵發出恐懼的尖叫聲，弓箭手射出的箭更加密集了，警告的鑼聲也一刻沒有停歇。
龍輕輕一躍，筆直地向上躥著。Suho死死抱住那根背刺，不敢睜開眼睛。他聽見龍的翅膀扇動空氣發出的呼呼聲，帶著他們越飛越高了。鹿晗的尖叫聲也迴蕩在耳邊，但Suho分辨不出這到底是害怕還是興奮。那把他往下拽的地心引力似乎終於逐漸消失了。感覺仍然很是顛簸，比剛才卻是安穩的多。耳邊風的呼嘯越來越劇烈，震耳欲聾的羅鳴已經幾乎消失了。
Suho花了很長時間才有勇氣睜開雙眼，又花了更長時間才算適應了上下顛簸的飛行。龍每次扇動翅膀都帶得背脊一個劇烈的起伏，背上的人就又一次覺得搖搖欲墜。Suho穩下了心情，雙腿緊緊夾住龍的背，小心地轉身向四處看看。Kris緊挨着Tao坐在他身後，完好的一隻手死死拽住Tao的衣服，看上去心情很糟。鹿晗也正抓著世勳，把整張臉都埋在他的後背里。藝興大幅度側著身子，似乎在觀察地面的情況，剛才那支箭還掛在他的揹包上。
空之國都城漸漸消失了蹤影，他們又向前飛了很久，Kai才指引著龍降落在一片森林中間的空地上。那片空地大小適中，既能讓龍有足夠的空間平穩降落，又能很好地藏身其中，不會輕易被發現。然而龍的降落還是沒有Suho想像中那麼平穩，落地的那一刻他的上下牙狠狠地互相撞了一下。身旁也發出了幾聲驚呼，顯然大家都沒做好心理準備。
最前方的Kai用瞬間轉移術一下就平穩地落在地上。其他幾人則是猶豫著，小心翼翼地沿著龍的身側滑到了地面。Suho剛才雙腿夾得過緊，此刻幾乎沒了知覺。鹿晗則乾脆懶得站起來，整個人伏在地上哀嚎幾聲，臉色發綠。
藝興拍了拍身上的土，“哇哦，”他說道，“這可真夠刺激的。不過，現在怎麼辦？”他充滿期待地看著Suho的眼睛。
Suho向他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他疲憊地說道，“誰來生個火，我們把營地準備好。”
Kai隨著“噗”一聲就又消失了。藝興走近樹林打算撿一些樹枝。其他幾人則都無力地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按摩著痠痛的腿，面面相覷。Suho環視了眾人的臉，歎了口氣，也向樹林走去。
等他撿回一大捧樹枝時，眾人看上去才稍微打起了精神。Kai也已經回來了，看著暻秀認真地把樹枝搭成一個扁扁的錐形。Suho把木頭拋在腳邊，“看，我們可靠的土之操控者準備給大家生火了。”他有些調笑地說道。
“可靠的土之操控者只是試著想生火而已，”暻秀小聲說道，“如果有火之操控者在就容易多了。”他緊張地看了伯賢一眼，伯賢仍然在周圍漫無目的地踱著步，似乎什麼也聽不見。
暻秀盤腿坐在地上，摩擦著兩塊木頭，看上去很有信心的模樣，但過了很久還是不見一點火星。“我記得我的僕人就是這麼做的啊，”暻秀瞪著手中的木頭說道，加快了摩擦的動作，“好像用不了這麼長時間。”
Kai挨着他坐下，一隻手支在膝蓋上撐著頭，慢吞吞地說道，“是，我也這麼覺得。”
“都是你的錯，”暻秀焦急地說道，仍然沒有放棄手中的動作，“你這麼看著我，我太緊張了。”
Kris也慢步走過來，一臉好笑地看著暻秀，“要是我另一隻手還在的話，我很快就能搞定。”
暻秀把手中的木頭砸在地上，生氣地呼出一口氣，吹開了擋在眼前的劉海。“我不管了，”他說道，“我們凍死算了。”
他確實道出了個嚴重的問題。龍背上的疾風已經讓他們全身發冷了，現在夜深了，氣溫又大幅降低。鹿晗蜷在龍的身邊發著抖，好像想從龍身上汲取一點暖意。如果點不著火，他們只能都靠着龍熬過這一晚了。Suho歎了口氣，抬頭仰望著星空，覺得這情景真是可悲。
“我記得我帶了打火石的，”Xiumin說著，胡亂翻著自己的揹包。
Chen一語不發地露出一個淺笑，然後走過來蹲在搭好的柴火邊。他一手的手指插進土地里，另一手打了一個響指。一陣細小的火光從他指尖射出，點著了幾根短小的樹枝，過不多久，就燃成了恰到好處的營火。
“你怎麼不早出來，”暻秀抱怨地說道。
“看著你掙扎發怒的樣子，說實話挺有意思的，”Chen笑著說。
“我同意，”Kai說道，暻秀用力推在他肩上。
Suho解開了背囊，“大家都動起來把，”他說道，“把睡袋都拿出來，圍在火周圍。我們必須休息一下，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大家立刻都行動起來。他們大多都有不少行軍的經驗，就連鹿晗，也因為之前趕回都城的一路騎行，基本習慣了露營。世勳仍然守在他身邊幫忙，把他的睡袋鋪在能找到的最平坦的地面上。Suho用腳踢開了幾個石塊，鋪下自己的睡袋，看著其他人也都乖乖地在火堆周圍聚集起來。他仍是覺得自己帶著一群小孩，但比起之前的氣惱，現在竟生出一些傷感。他不知道這裡到底有幾個人認真考慮過這次行動會造成的後果。
“我從來沒想過我有朝一日會和先知大人，影行者，還有一隻龍一起，坐在空之國的野外，”Kris盯著燃燒的火焰眼神晃動，好像陷入了什麼神秘的傳說里。
Tao睜大眼睛看著Suho，“我們現在做什麼？”
話音剛落，又有九雙眼睛一下盯在Suho身上，他緊張地嚥了下口水。這個臨時隊長的職位，讓他越來越覺得不堪重負了。肩上的責任太多，一步也不能出錯。“當然要追蹤火之國的軍隊，還有鳳凰，”鹿晗沉重地歎了口氣，垂下了眼睛，“不過現在，大家都先好好睡一下。我們得安排一下，輪流起來放哨。”
“我先來把風吧，”Kai說道，“鹿晗就不要參與了，剩下總共十個人，正好分成兩人一組。這樣同組的人可以互相提醒不要睡著。而且有五組人換班的話，每組只要負責一個半小時左右，還是能有足夠的睡眠。”
Xiumin沖Kai眨眨眼，藝興也點了點頭。“我同意，”Tao疲憊地說道。他似乎已經迷糊起來，好像並不太清楚他同意的是什麼。
“那就先分好組吧，”Suho說著，有些為難地看著眾人，但很快，大家好像自然而然地就自動組合好了。暻秀不出所料地選擇了Kai。Kris只簡短地說了句，“我和Tao，”就躺進睡袋裡很快睡著了。Xiumin提議和Suho一組，Chen則選了藝興。最後剩下的伯賢和世勳只好成了一組，雖然兩人看上去都不是那麼樂意，但也都沒有反對。等他們終於分好了組，鹿晗的睡袋裡已經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Kai站起身舒展著筋骨，然後走到龍身邊坐下。暻秀歎了口氣也站起來，留戀地看了自己的睡袋幾眼，也離開了溫暖的營火，坐在Kai身旁。兩人坐好后，龍蜷緊了身子把兩人圍了起來，尾巴也捲過來擋在他們身前。
Suho把臉都埋進睡袋裡，這才感覺到地上還有幾個石塊。他挪了挪身子，躲開了那幾個凸起，就一下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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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不斷滲進乾裂的土地里。鹿晗看見自己的雙手在他臉上胡亂抹著，感覺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再也不聽你的了，”Kai說著，試著擠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最終永遠閉上了眼睛。
不！鹿晗想著，這不對，事情不會變成這樣的。他四處張望著，尋找著援兵，尋找著世勳的身影，但什麼也看不見。他又低頭看看Kai，Kai卻不知怎的變成了世勳，僵硬冰冷的身體倒在他懷裡。
鹿晗尖叫出聲，腦中一片混亂。周圍出現了其他的屍體，他站起身，恐懼地看著四周燒得一片焦黑的戰場。接下來一眨眼，黑夜變成了白天，世勳的身子消失了。
眼下的場景從沙漠的戰場變成了燒焦的草地，不遠處還有未熄滅的火，到處都是屍體殘骸，根本數不清。這個場景比之前清晰了許多，所有細節都映入鹿晗的眼簾，刻進鹿晗的腦海裡。他鼻子里充斥著嗆人的焦味，一瞬間意識模糊起來，好像從高空墜落。這下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在睡覺，但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夢境。
這感覺熟悉得可怕，和戰前自己的預言夢境十分相似。但除了和之前一樣平坦
乾燥的沙漠，夢裡又出現了廣闊的草地，和終年積雪的遠山。場景快速切換著，不同的戰役，越來越多的臉和屍體。鹿晗喉嚨里一陣噁心。他試圖避開自己的目光，卻發現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
輪轉的戰爭場面終於止住了，‘十二人’不知第幾次地又出現在鹿晗眼前，卻比之前都更接近。但他們的臉卻都仍是無法分辨。很快，另一個戰爭場面擠走了‘十二人’，他們像一陣青煙一樣瞬間飄遠了。鹿晗眼前出現一面紅色的高牆，牆頭燃著熊熊火焰。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他一抬眼就看見Kai的龍。龍的顏色似乎更黑了，就像剛被燒灼過的岩石。她朝他面前飛來，張開了巨大的嘴，鹿晗也張嘴尖叫著，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但龍噴出的熱氣卻並沒有燙到他。只是他腦中的疼痛卻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他睜開眼看看四周，又是平坦乾燥的大地。沒有人，沒有聲音，只有一個詭異的鈴聲在耳中迴蕩著，一聲大過一聲，隨著他的頭痛，一波比一波更沉重。接下來他的視線幾乎被耀眼的白光閃瞎，全身都疼痛起來，他覺得自己快死了。
他一下從夢裡驚醒過來，坐起身子，大口喘息著。疼痛還在身體里蔓延著，從頭延伸到指尖，持續了幾秒才漸漸退去，只在骨頭裡留下幾分不適。他的臉上汗水和淚水交織著，努力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鹿晗，”一個擔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鹿晗抬起頭，伸手抹著臉，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Kai坐在龍身邊，看來他們還沒有換班。暻秀已經枕著他的大腿睡著了。“你還好吧。”
“我沒事，”鹿晗說道，聲音也是一陣顫動。“我﹣﹣我做了個噩夢。”
“哦，”Kai說道，鹿晗隱約能看見他注視著自己的目光。Kai並不傻；他知道噩夢對鹿晗來說並不會是單純的噩夢，但他也知道鹿晗需要一些時間思考，才能公佈他的預言。
“對不起，”鹿晗說道，“我不想﹣﹣讓你擔心的。真的只是個噩夢而已。”
“好吧，”Kai顯然並不相信，“你再睡一會兒吧，明天一清早就得起床了。”
“好的，”鹿晗喃喃地應道，但他並沒有躺下，卻掀開了蓋在身上的毯子，站起身來。他腦子還有些混沌，下意識地走到世勳旁邊，掀開世勳蓋著的毯子，鑽進他的睡袋里。
世勳也一下驚醒了，戒備地睜開眼，差點要伸手攻擊來人。鹿晗貼著他的耳朵說道，“是我。”世勳稍稍鬆了口氣，全身又緊繃起來。
“鹿晗？”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為什麼鑽到我睡袋裡？”
“因為﹣”鹿晗想編個好理由，但卻一時沒什麼想法，就不以為意地乾脆住了嘴。他一手環住世勳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肩窩。
“你在發抖，”世勳說道。他把一隻手放在鹿晗肩上，但也沒有更多的動作，“你冷嗎？”
鹿晗感覺到世勳傾瀉而出的關心，輕笑幾聲，覺得漸漸鎮定了下來。“嗯，”他答道，“我好冷。讓我靠一會兒，不介意吧？”
世勳頓了一頓，才猶豫地說道，“不介意。”這樣的問題，對他來說怎麼回答也不是會正確答案。他不喜歡這樣的問題，就好像跳進了鹿晗設下的陷阱，不一會兒就會有個侍從叫囂著跳出來，要砍掉他碰了先知大人的髒手。
“太好了，”鹿晗說這，又往世勳身上蹭了蹭。沉默了一會兒，世勳的胳膊妥協似的緊緊圈住了鹿晗，想讓他更暖和一些。粉色的光又在他的思緒里亮了起來，鹿晗被那光亮圍繞著，覺得身體一下子特別溫暖。每次看過這樣的夢境，鹿晗總是難以入睡的，然而這次，他感受著世勳讓人舒適的心緒，很快睡了過去。
﹣﹣
火之國軍隊行進速度並不快，但卻非常穩定。幾天下來，每晚紮營時，將軍們開會的帳篷總是最先被搭好，擺上圓桌和椅子。將軍們希望燦烈能出席所有的會議，說是想要聽取他對戰略的意見和建議。但最近幾次會議的主題幾乎都是對這次戰術成功的褒獎和慶祝﹣﹣看起來他們這批後來出發的人馬，也能趕在空、水兩國聯軍返回之前，就穿過土之國的邊境了。
燦烈對他們的討論并沒有任何意見。他大部份時間只是沉默地坐著，讓別人的聲音在耳朵邊飄來飄去。在這之前，他也曾對火之國的作戰計劃十分熱衷，認真地不想錯過所有細節。然而現在，他卻對最新的進展毫無關心，只是腦袋放空，想不出自己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洩氣。
“他們居然把所有兵力都帶出了都城，這真是個愚蠢的決定，”一個將軍說著，抿了一口高腳杯里的紅酒，“不過他們如果不這麼做，估計第一場戰役就會被我們打到屁滾尿流的。”
“諒他們也料不到我們能召集到如此大量的人手，”一個頭髮灰白的將軍說道，“必須承認，有時候我自己都會被我們軍隊的數量嚇到。”
“被他們這麼回去了，真是太可惜了，”又一個人說道，“要不然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空之國都城。”
黃將軍哼了一聲，“反正我們肯定能拿下都城，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少了。”
“是的，但是如果沒有該死的告密者，事情會容易得多，”另一個人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燦烈挪了挪椅子，桌邊眾人的目光就一下子集中到他身上。“但是，Chen為什麼要背叛我們？”他問道，“他為什麼要把我們的計劃透露給空之國？”
“鳳凰大人，”一個將軍說道，語氣平淡又單調，“那閃電操控者就是個間諜。他佯裝加入我們，只是為了探聽情報。這個問題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我以為他是為了報仇才加入我們的，”燦烈皺著眉說道，“這也是你們說的啊，空之國殺了他的族人。”
那個老將軍捋了捋鬍子，歎了口氣，“這種背信棄義的人，心裡都是很扭曲的。鳳凰大人，說實話，我也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空之國確實害死了他的族人，他現在也確實在他們的陣營裡，為他的仇人提供情報。”
“這太不合理了，”燦烈焦慮地說著。屋裡的其他人聽到他有些震怒的聲音，也都目光閃爍，莫名不安起來，好像害怕他會突然把帳篷點燃。當然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他不想也變得可疑。這群人對他如此敏感，難道早已經把他當做和Chen一樣的叛徒？但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還每晚都讓他參加會議？
他歎了口氣，癱在椅子上。他的情緒蒼白而無奈，和一週前那激動的感覺完全相反。但最後，僅剩的情緒也褪色了，只留下一片空白的平靜。他本以為平靜會是更好的感覺，但這異常的平靜反而讓他更加不安。
他也曾因為Chen的背叛和離棄而發了不少脾氣。但有時候，他卻更惱怒于Chen最後在他心裡播下的懷疑的種子。自從Chen說了那些話，那些事就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再也揮之不去了。他越來越常回想起那場戰鬥，但比起在伯賢恐懼的面容前那種扭曲的勝利感，他更多地感覺到空虛，罪惡，更多地懷疑起自己的動機。如果真的如Chen所說，一切都是自己的誤信，誤判，那他該如何面對那個結局。因此，他一次次告訴自己，Chen說的都是假話，自己相信的才是對的。
但他還是沒法忘掉伯賢的眼神，在戰場上第一次和伯賢目光相會時，他眼裡湧動的分明是控制不住的喜悅。那不是看到被自己的背叛的人時該有的情緒。他太了解伯賢了，至少這點情緒，他絕對不會看錯。
“鳳凰大人，”黃將軍有些粗魯地說道，“你不要再考慮那個叛徒的事了，小心把自己繞進去。”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不太合理，”燦烈聳聳肩。
“也許他們賄賂了他，或者用什麼人質威脅他，”另一個將軍說道。
燦烈有一種把Chen告訴他的事說出來的衝動，但他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閉嘴。他不停在心裡告訴自己，Chen是叛徒，將軍們是對的，叛徒的事在他們面前不值一提。但越是這麼想，背脊就越是發涼。
燦烈搖了搖頭，“也許你說得沒錯。”他向後推開椅子，站起身來。“我累了，”他用帶著命令的口吻說道，“我今天真是累壞了，就先離開了。實在是沒力氣想問題了，對不起，幫不上你們什麼忙。”
只有一個將軍小聲向他道了一句晚安，另有一個則朝他輕輕點點頭。其餘三人只是安靜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眼光閃爍，充滿憂慮。燦烈裝作什麼都沒注意到似的，經過他們身邊向外走去。
回帳篷的路上，他刻意裝作沒聽見跟在身後的侍衛的腳步聲。每天都有這麼幾個人，悄悄跟蹤著他，記錄著他的一切行蹤。黃將軍說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燦烈走進了
帳篷，拉嚴了所有窗簾門簾，呆呆地站著，覺得渾身發涼，胳膊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不妙，”他自言自語著，搓著自己的手臂，“這下情況真的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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