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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lack_goose and umberela 

CP:燦烈 x 伯賢、世勳 x 鹿晗、Tao x Kris、Kai x D.O

原作地址: http://inkin-brushes.livejournal.com/55215.html

翻譯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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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者的前言:

Zodiac是exo英文fanfic中的經典之作了,篇幅非常非常長,兩個作者從2012年4月開始斷斷續續寫到現在,還差最後一章沒有發佈。

作者是權利的遊戲的fans,所以這個故事也是個類似的fantasy。EXO也基本遵循MAMA里設定的超能力,但可能對這些超能力有點不同的解讀。

總之是個蠻吸引我的故事,讓我覺得超能力這個設定變比較好接受XD

讀的時候就有心想要翻譯成中文當作練習。翻了一章以後覺得打了這麼多字不分享出來有點可惜,就向作者要了發表的授權↑

我都沒有翻譯過這類的小說(而且我平時大部份是在翻學術論文和課本。。。),所以翻譯水平不佳,請見諒。

雖然貼在這裡估計沒什麼人會看,但還是要說一下,請暫時不要轉帖到別的地方去~ 先讓這篇“草稿”專屬與我的部落格和微博吧~

然後如果你看文想一下看到結局的話,就暫時不要讀我翻的了XDDD 因為我估計我速度會很慢的= =(或者可以在我這裡看個開頭然後去翻原文啃XD)

by: Chel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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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1. 實在不知道該把“the twelve”翻成什麼,搜腸刮肚一遍沒找到什麼合適的好詞,就先很俗地翻成“十二人”吧。。。之後想到了再改XD

 

 

影行者已經在空之國懸浮的都城下徘徊了半天有餘,卻仍然沒有一個人敢下城去探個究竟。

 

取消Kai的驅逐令一事,曾是長老會上擺了很久的議題。長老們一直對此支支吾吾沒有定論,直到有人指出,其實那所謂的驅逐令從來就沒正式存在過。當年Kai並沒有被驅逐出空之國,而是在全國大會之後自己主動選擇離開。

先知關於Kai即將返回空之國的預言,一開始只有幾個長老知道。他們忙不迭地在會議上立誓,叫囂著堅決不讓影行者踏入都城,然而當Kai真的帶著一隻巨龍出現在城下時,那些叫得最大聲的人卻開始不聞不問保持沉默了。

 

最終,還是世勳毛遂自薦去跟Kai談判。

 

“就去問問他,這時候來到底有什麼理由,”世勳一邊飛身躍上空之國用作交通工具的大鳥的背脊坐穩,一邊聽著一個長老的指示,“現在戰爭一觸即發,我們沒時間處理和他的恩怨。”

 

世勳機械地點點頭,其實并沒有把長老的話聽進去。當然,他也好奇此時Kai來這裡的理由,但想和他單獨見一面,卻還有些別的原因。世勳輕輕一拉韁繩,大鳥便載著他緩緩起飛,輕巧地越過懸浮城的邊緣,一路下降,消失在城市下方的雲層里。

 

在雲中穿梭飛行並不是什麼美妙的體驗。天上的雲彩看上去柔軟又美麗,但事實上卻是十分冰冷潮濕的。穿行其中,世勳很快就全身濕透,打著寒顫。其實以他的自然操控術,可以輕易地撥開途中的雲層。但他騎著的大鳥是一種極易受驚的生物,他可不想半途被甩下鳥背。

 

經過了漫長的飛行,終於接近了地面。世勳操縱著韁繩,讓大鳥在低空繞著大圈盤旋著,盯著地面尋覓著龍的身影,然而看了又看,卻一直難覓其蹤。理應極易發現的龐大身軀,不知為何隱蔽得可怕。最終,世勳竟還是先看到了Kai,站在地面一塊巨大的岩石邊,抬頭仰望著天空。世勳駕鳥緩緩降落在Kai身旁的岩石上。

 

Kai眯縫著眼瞥了世勳一眼,喉嚨里擠出一聲尷尬的“呃。。。”這時岩石突然晃動了起來,世勳聽到身後傳來低沉的咆哮。大鳥發出一聲穿破耳膜的淒厲尖叫,一下子起身騰空,劇烈的顛簸把世勳顛下了鳥背,落在岩石上。伴隨著驚恐的叫聲,大鳥很快就飛遠消失在天空里。身下那塊岩石還在緩緩移動著,世勳漸漸意識到他手掌撐著的地方溫度意外的很高,手感也異乎尋常的,十分光滑。接下來他終於明白過來,他身下的壓根就不是一塊岩石。

 

“岩石”突然劇烈地抖動了幾下,世勳固定不住自己,一下從側面滑下,墜在地面。幸好下方正是一塊鬆軟的草坪,不至於摔傷。他乾脆仰面正躺著,呆呆地盯著天空,自言自語道,“難道我剛才降落在龍背上了。。”身子還是止不住害怕地發抖。

Kai的臉一下放大在世勳眼前占滿了視線。“是的”,他應到,“我已經告訴她你是不能吃的東西了,所以,放心吧,沒事的。”

 

Kai又哄小孩似的作势安慰了一阵,覺得口頭上占夠了便宜,才伸手去拉世勳。世勳毫不猶豫地握住Kai的手,被他拉著站了起來。這是他們曾經常做的動作,自然得像個陳年的習慣。

 

“我沒想到龍會是這麼。。這麼黑又這麼暗的。。”世勳試圖解釋他剛才降落時的烏龍,又扭頭看著龍的方向,想要分辨這漆黑一塊到底是龍的什麼部位。然而他所能見之處儘是一片疊一片的碩大粗糙的黑色鱗片,大到想要抓也無從下手。他真的從沒想過,世間竟還生存著這般體型的龐然大物。

 

他們就這樣。”對於世勳的解釋,Kai簡單地應道。

 

接下來便是沉默再沉默,久違的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還是Kai打破了僵局,問道,“鹿晗有預見我要來了吧?”

 

世勳點點頭,“先知大人幾天前就做了預言。他說你會帶來一個朋友,但誰也沒想到。。會是只龍。。”

 

Kai輕輕挑了挑一邊的眉毛,又恢復了似有似無的笑容,“說真的,我也沒想到我再次回到這裡居然是和一隻龍一起來的。算是我給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的一個驚喜吧。”

 

世勳輕歎一口氣,忍不住先拋出了長老們吩咐的問題,“Kai,你這次是。。。為什麼回來?”

 

世勳無法預料會得到什麼樣的回答,但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記憶里那個Kai,應該會鑽牛角尖似的,自顾挖出簡單的問題背後藏著的,‘我們不歡迎你回來’的暗示,并為此深受傷害。但出乎意料的,Kai只是表情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安靜地思考著答案。他變了,世勳想,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變了多少,具體又是變成了什麼樣。

 

“我有一種預感,這裡最近會有什麼大事發生,“Kai答道。世勳身子不禁一個激靈。雖然一直很確定Kai并沒有先知那樣的預言能力,但他精准的“預感”又讓人忍不住懷疑。影行者在很多人心裡,一直就是這樣一個難以捉摸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我真的好想念蜂蜜蛋糕!在南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Kai話鋒一轉,世勋听着,目光有些闪烁,“如果你能给我带点就好了。”

 

“想吃自己買去,”世勳聲音帶著怒意。他抬頭看向天空,試圖尋找一隻馬上能召喚過來的大鳥。

“你的鳥不會回來了,”Kai說著,聲音帶著非常愉快的音調,“你還是搭船回去吧。”

 

“呃啊,”世勳鬱悶的哀嚎一聲,Kai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的笑容也變了,世勳想,已經不是回憶里那張稚氣的笑臉,但卻還是充滿了一下就能分辨出的,專屬於Kai的感覺。儘管Kai是他不愿再想起的回憶,不想再牽掛的人,但是世勳還是有點開心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世勳知道Kai被驅逐出空之國之後經歷了多少苦。幸好他還能露出這樣的笑容。

 

龍突然挪動了身體,發出巨石滾落般的轟響。Kai向右方望去,遠眺著海上蜿蜒的航道。“水之國的人到了,”他說。

 

世勳一個激靈,覺得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Kai不說話,只回應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不一會兒工夫,海面就傳來了模糊的號角聲,是水之國船隊的霧角特有的聲音。世勳瞪著Kai看,莫名覺得有點自卑。他尷尬地對Kai點了點頭,用僵硬的語氣說道“我會把你說的話如實呈報給長老們的。”

 

世勳隨即邁步離開,只走了幾步就又被Kai叫住。Kai問著“鹿晗,他還好嗎?”聲音很輕很輕。

 

“先知的事,與你無關。”世勳回答道,用上自己最冰冷的語氣,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龍揚起了腦袋,似乎在目送他離去的背影,他很肯定還聽見了Kai在背後喃喃自語的抱怨。

 

不管長老們亦或其他任何人是怎麼議論Kai的,世勳還是覺得,自己和Kai並沒有徹底疏遠這點讓他頗有些開心。這些年世勳一直試圖要拋棄兩人曾經的那份友誼,然而隨著時間逝去,卻總有那麼一點情分還揮之不去,殘存在心。Kai真的變了很多,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比當年要強大百倍,他言行中暗湧著的那帶著些許野蠻的氣場,讓世勳覺得陌生又驚訝。

 

世勳真心希望長老們能聽進他的意見。現在影行者的黑暗力量已經太過強大,無法保證先知還能繼續對他構成威脅。他們不能再這樣把Kai放逐城外,離間疏遠了。如此下去,Kai總有一天會動搖,背叛,轉而去效忠另一個國家。畢竟那年他們宣佈取消Kai的國民資格之後,Kai便再也不是空之國的子民,他已經以獨行者的身份闖蕩了很多年。世勳知道,僅以他一人之力就足以在戰爭中構成很大的威脅,更不要說那個國家最高級的自然操控者在旁相助時,能在戰場上掀起多恐怖的腥風血雨。

世勳心中很明瞭,除了那個危險的國度,還有哪個國家會公然向臭名昭著的影行者拋出橄欖枝呢。

火之國一定早已迫不及待要把Kai納入麾下。二者一旦聯手,他們就根本沒有還擊之力了。

 

﹣﹣﹣﹣﹣

 

Suho用手擋在眼上遮住刺眼的陽光,抬頭仰望著漂浮在空中的空之國懸浮城。他周圍聚滿了由他欽點出征的戰士,正在狹小的空間里舒展著因長途旅行而僵硬了的筋骨。接著他們紛紛取下自己的行李,換乘通往懸浮城的貢朵拉小船。許多人的行李太多,看來得要來回幾趟才能搬完。Suho有些慶倖自己只帶了一個揹包。

 

他感覺到有人走到他身側站著,一轉頭就看見Xiumin正用驚嘆的目光癡癡盯著這座城市。“真是很大吧?”Suho問道,覺得Xiumin的表情很是可愛,不禁扯開一個微笑。他並不是第一次來空之國了,但他的士兵們大多是初來乍到。Suho有些感慨,覺得而這次出征定會給他們留下畢生難忘的回憶。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Suho的思緒,他的一個士兵正領著一個穿著空之國白色軍裝的男子走到他面前。那男子的胸前佩著空氣操控者的徽章,那是一個旋風形狀的圖案,雖然Suho總覺得那看上去更像一朵玫瑰。男子友好地向他伸出了手,“聽聞水之國首席水之操控者大駕光臨,”他彬彬有禮地微笑著說道,“在下世勳,特來迎接。”

 

世勳領著Suho和其他幾人登上了最前方的貢朵拉,一路細碎地解釋著貢朵拉雖然空間小,晃動大,卻是絕對的安全。這些話Suho已經聽過多次,但就算有些煩悶,他也沒有出口打斷世勳的話。他知道什麼也不能阻止世勳的述說。空之國仍然嚴守著那些刻板的傳統禮儀,這些解釋便是待客之道的一部份,就算他們全船人都聽過這些說辭,世勳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他們再說一次。一邊初來的Xiumin顯然就沒有這許多想法,只是十分投入地聽著世勳的每一句話。

 

Suho一起乘坐第一艘貢朵拉的有一些隨行的士兵和幾個高級將領。他們正圍著世勳,好奇地問著關於空之國的問題和他們住宿的情況。世勳好像並不知道太多細節,只是勉強應付著回答。Suho覺得他似乎有什麼心事,并不是太專心。然而這分心並沒有影響到其他人,他的隨從們已經自顧圍成一圈,嘰嘰喳喳不知在討論什麼。幾個將軍則自成一派,淡定地談論著關於戰爭的內容。兩方都沒有Suho插嘴的空間,他只有站在船舷邊向下張望,看著地面漸行漸遠。

 

世勳不停操控著氣流,把前方的雲彩驅散到船的兩側。Suho對此十分感激。他確實是個水之操控者,但這並不代表他喜歡衣衫被水打濕的感覺。待到他們穿過厚厚的雲層,Suho的注意力便被將軍們吸引了去。他們正興奮地望著上方一朵格外巨大又蓬鬆的雲彩。突然其中一個人高呼一聲,伸手指向船舷外。

 

Suho聽見一聲他這輩子從未聽見過的,非常特別的巨響。那聲音很是深沉,卻又帶有劈開金屬般尖銳的迴音,好像能刺進骨髓,讓身體不禁叫囂著想要戰鬥,想要飛翔。一個隨從震得往前踉蹌幾步,若不是及時被拽住了胳膊,險些就摔出船去。下一刻,只見一個可怕的巨型黑色身影,擦著船身掠過,它掀起的氣流讓小船不停地大幅搖晃。Suho猛一抬頭,那身影掀起的風就吹亂了他的頭髮。

 

那是一隻龍,貨真價實的龍!Suho從小就總是聽大人說,龍已經在世間滅絕了。然而現在卻有一只龍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眼前,翅膀沉穩地揮舞著,徑直飛向懸浮城。它發出的那惱人的噪音也不絕於耳,Suho奮力扣住牙齒,卻還是阻止不了上下牙不停地打架。

 

“哦!”那個Suho并不是很情願地帶來的男治療師在一旁嘆道,“我真不知道龍居然還存在啊!”Suho覺得他的語氣比起恐懼,更多的充滿了好奇和興奮。

 

Xiumin雙眼圓睜,直直盯著龍的去路。他剛才嚇得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現在正呆坐在地上,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Suho俯身拉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拉回到凳子上坐著,問道,“你還好吧?”Xiumin點點頭,蒼白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軍官問著世勳,臉色蒼白。

 

世勳的臉色也並不好看,但Suho覺得他也不是驚嚇,而是充滿憤怒。“那是‘影行者’,和他的。。。。龍”世勳一字一字,好像很不容易才從嘴裡硬擠出來。

 

“影行者?” Suho反問道,不禁挑起了眉毛。他當然聽說過影行者,有誰沒聽說過呢?影行者和先知,兩個截然不同的變體,在同一時間降生在同一個國度,這個故事在自然操控者界是人盡皆知的。空之國曾為影行者的降生感到無比尷尬和棘手,但最終還是找到了解決辦法。他們一面把先知推上神壇,奉為空之國最值得炫耀的財富,一面卻絕口不提影行者的存在,想裝作他從未在此降生過。關於影行者與生俱來就是不祥之兆的傳說很多,Suho知道影行者在空之國被視為最大恥辱,因此他們早就將他永久驅逐出國境。

 

從世勳臉上毫不遮掩的咬牙切齒的憤怒表情就不難看出,這些年來空之國對於影行者的看法仍是毫無變化。Suho知道那些不詳的傳說有多可怕,但是,如果影行者當真擁有傳說中那般強大的能力,加之現在他還擁有一只龍的加持,在戰場上絕對是不可錯過的利器。

 

貢朵拉緩緩停靠在空中港口,Suho一眼就看見剛才那隻龍正棲息在懸浮城的邊緣。碼頭上的工人們焦急地來回奔走著,議論著該拿這龍怎麼辦。然而以大小懸殊的體型而論,他們應該一時找不出什麼有效的解決方法。龍兩翼之間的背脊上坐著一個男孩,不難猜出他就是傳說中的影行者。他一身像龍的膚色一般的黑衣,皮膚也泛着黝黑的色澤,顯然是在炎熱的南方住了不少年。

 

“各位不好意思!”世勳匆忙行了個禮,就丟下船上水之國一行人,逕自向龍的方向跑去,一隻胳膊在空中不停揮舞著,想要吸引影行者的注意。大風在耳邊呼呼作響,Suho只能隱約聽見世勳的吼聲。

 

恍惚了一會兒Suho才意識到,他們的帶路人就這麼走了。隨行的人正聚攏在他周圍,茫然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大家都指望他能對下一步該幹什麼做出點指示。

 

 

Suho險些帶著眾人在國會前廳裡迷了路。幸好及時遇上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侍從。那人禮貌地向他們深鞠一躬,然後低聲為他們指引著方向。眾人跟隨著他的腳步,一路走到了一扇裝飾華美的大門前,進入了主樓。這麼多年來,空之國對於白色的崇尚絲毫未見,Suho看著四周,不禁有些震撼。這裡所有的建築以及建築之間的通道全部使用雪白的石板砌成,來往的人一律穿著雪白的衣衫,裝飾著的觀賞植物也都開著白色的花朵。這種感覺真的很怪。不過其實他本身也習慣用白色的毯子,甚至他家就住在雪白的冰川里。所以雖然和家中完全不同,Suho卻產生了一種怪異的親切感。

 

一個穿著精美長袍的男子正站在走廊前等候他們。Suho認出他便是空之國的首席氣流操控者。很久之前Suho曾見過他一面,那時他還只是個小孩子。多年過去,他已長大成人,但獨特的面部特徵還是讓人一下能認出來。

 

男人向Suho深鞠一躬,Suho也向他回了個禮,然後問道,“你是。。Tao吧?”

 

Tao輕輕點了點頭,“尊敬的水之國代表們,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們。”他的聲音柔軟,與淩厲的長相很不相稱。

 

Tao正式的語氣似乎在兩人之間築起一道隔離牆,Suho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以戰爭為由來到這裡,他實在說不出“高興”兩個字。空之國的一直堅持著傳統又繁複的禮節,這是Suho最無法適應的一點。他永遠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禮貌的客套話,衝口而出的回答總是把場面弄僵。這次又是這個狀況,到最後他決定還是遵循“沉默是金”的古訓,一言不發,只微微頷首。

 

幸好Tao似乎對這回應十分滿意,Suho心中暗自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先去住處安頓下來,但很抱歉,長老們希望你立刻就能出席會議。”Tao似乎很不容易才把這句不合禮儀的請求擠了出來,一臉尷尬又痛苦的表情。Suho心生一股同情,立刻同意地點了點頭。他也著實並不覺得有被冒犯。畢竟當下戰爭即將爆發,在乎禮節又有何用。“隨從們會把你的行李送到住處,也會帶其他各位去各自的房間。”Xiumin慌張地看了Suho一眼,似乎對和長官分開行動非常恐慌。Suho也感到一陣莫名的頭痛。

 

你們趕緊去吧,”Suho吩咐道。一行人隨即由一個僕人引著,陸續離開。Xiumin點了點頭,咬著下唇,也跟在人群最後走了。Suho轉身看向Tao,卻發現他皺起了眉頭。

“我們需要等貴國的其他將軍們到齊,”Tao說,“然後我會帶你們去見長老們。”

 

接下來就是一陣死寂。Suho努力地尋找著合適的話題,但除了老土的天氣,他一時也想不到別的。Tao顯然是完成了任務,一臉無聊地沉默著,似乎對聊天不是很有興趣,甚至眼神也彙聚在牆上,看都不看Suho一眼。也許這裡的規矩就是這樣吧,Suho想,但還是覺得異乎尋常的尷尬。他想著要不要聊聊剛才那龍的事,轉而又想到世勳那出離憤怒的臉,覺得還是不要觸碰這極可能惹惱Tao的話題。不過幸好影行者的事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我們什麼時候能拜見先知大人?”他轉身向Tao問道。

 

Tao像電影慢放鏡頭一樣的,緩慢轉頭看向Suho,五官像是凍結住了,一臉冰山一樣的表情。Suho立刻意識到他還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先知大人除了私人隨從和高級長老以外,不會見任何人。”

 

“但是,是先知大人預言了這場,呃,戰爭。”Suho說道,慶倖自己及時吞下了“戰爭”前“可能發生的”這幾個字。那樣說好像聽上去對先知有些不敬。“我們真的見不到他嗎?”

 

Tao沉思了一會,認真地說道,“也不是沒可能。簡單想來,我們戰勝后,你一定會在凱旋儀式上見到他。”

 

Suho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他一直以為先知理應參與所有備戰工作。當然並不是硬要他上戰場,但他至少能在國會上做一些指示。Suho不明白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人物隔離在他們的商議之外;這場戰爭是先知預見的,“十二人”將要齊聚也是先知預言的,他怎麼能在這時刻置身事外。

 

Tao又把目光轉移到牆上。Suho決心寧可保持尷尬的沉默,也不要再做什麼失禮的舉動了。很快其他將軍們也到達了這裡。Tao向他們鞠躬致意,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訊息,又一次為馬上召集開會這件事向他們致歉。將軍們的到來緩衝了剛才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Suho慶倖著自己不用再和Tao獨處。

世人似乎都覺得,首席操控者們同是最高級的操控者,相互之間應該很有共同語言,Suho此刻才理解這說法有多荒謬。

 

Tao領著他們穿過了寬敞的走廊。兩側的牆上嵌著非常高大的窗戶,整個走廊顯得格外通透明亮。Tao的長袍布料精美輕薄,隨著他的步子在身後微微飄揚,鑲邊的銀線在陽光下閃爍著光。Suho一時覺得身上寬鬆的旅行裝扮相較顯得他十分臃腫。他想問問看能不能給他一點更衣的時間,卻又很快收回了這個念頭。比起體面,還是舒適更重要。況且會場里高高在上的長老們,無論下面的人穿得多麼瀟灑,估計也不屑看一眼。

 

會議安排在一個很大的圓形會議廳。四周環繞的牆上也嵌著和剛才的走廊里一樣的大窗子。長老們都坐在高臺上,視線越過自己的鼻子,俯看著下面的水之國將軍們。沿著墻排列著一排石椅,大多空著,Tao禮貌地比了一個“請”的姿勢,低聲道,“一會兒請隨便坐。”而他自己則是站在了長老席的一側。

 

“歡迎你們,”其中一個長老說道。稱他為長老似乎有些彆扭,畢竟他看上去也就剛五十歲出頭。Suho暗想,他這個年紀就算在戰士平均壽命很低的水之國,也還遠遠夠不上“老”字。“非常抱歉,你們才剛到就召集會議。”

 

水之國的大將軍先向長老們鞠了一躬,Suho和其他眾人也紛紛效仿之。“現在時間緊迫,我們非常理解,”將軍用深沉的嗓音回答道,“會議馬上開始嗎?”

 

他們各自走向座位,還沒來得及落座,就突然聽見一個奇怪的短促聲響。那聲音就好像撕開一張沾濕的紙一般,短促低沉,要不是會議廳這麼安靜,應該很難被察覺。Suho一回頭,便驚訝地看見影行者出現在了會議廳正中央。他身旁的氣流扭曲著,像是一面在空氣中碎裂的無形的鏡子。他黝黑的皮膚和衣裳映襯著雪白的四壁,對比鮮明。

 

長老們看上去都一副嚇到差點窒息的表情。其中一個人忍不住從椅子上一躍站起,呆呆地張大著嘴。然而影行者似乎不想給他們徹底背過氣去的機會。“我覺得我還是得來打聲招呼,”他說著,略微聳了聳肩,接著同樣一聲短促的悶響之後,他又原地消失了。

 

Suho抬眼看向長老席,只見一旁的Tao臉色蒼白,堆積著巨大的憤怒,眼睛死死盯住剛才影行者站著的地方。Suho看著長老們慌亂地大聲命令著隨從們,讓他們確保把影行者趕出國境,實在忍不住臉上的笑意。影行者如此來去自如,怎是這些隨從能對付得了的。Suho現下急於想知道影行者的名字。僅僅因為他讓那些不可一世的長老們漏出了如此焦慮失態的模樣,Suho就覺得自己已經對那個男孩充滿了仰慕之情。

 

長老們自顧大聲叫囂著,抱怨著剛才遭受的極大的冒犯,幾分鐘之後才想起還有客人在會議廳里,努力恢復了淡定高貴的模樣。大部份長老的臉仍然漲得通紅,但是語氣都已大致恢復了平靜,裝出一付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一個水之國的將軍突然起身問道,“今天的會議會有土之操控者參加嗎?”

長老們互相交換著眼色。最終其中一個人說道,“沒有。我相信影行者已經﹣﹣”

 

“不需要再確認一下嗎?”Suho插嘴問道。Tao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但Suho此刻顧不上那麼多了。

 

臺上一個長老額上血管和青筋暴突,似乎快要從他頭上蹦出來一樣。但他還是鎮定地吩咐一個隨從去確認還有沒有人要來。那個隨從剛剛顯然也親眼目睹了影行者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在會議廳里的場面。

 

“我們還是等等看會不會有土之操控者到來吧,”其中一個長老說道,“或者至少等那個隨從回來,告訴我們已經浪費了多少等待時間。”

 

Suho歎了口氣,跌坐進椅子里,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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